幾乎在同一時刻。

風景秀麗的海島有一座名不見經傳的道觀。鳥兒鳴叫,穿林入耳,四處環繞翠綠景色,古樸的建築拔地而起,充滿了曆史的氣息。“無憂師妹,在侍弄花草啊。”道姑對著花叢中的一女孩子打招呼。

女子年約二十五歲左右,身材高挑,五官精致,長相十分漂亮。

女孩淺淺一笑,頷首打招呼道:“嗯,師姐。稍等一刻我會在後麵煮茶,等你講學完畢後奉上。”無憂微微一笑,道:“好的。”

無憂行了一禮,收拾好花草鋤頭便離開了,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無止師姐想到了五年前第一次見到無憂的場景,暗自歎了口氣。當年,她是下山為人講學時,偶然路過碼頭,一群人圍在一起指指點點,待她撥開人群看見了女孩子昏迷躺在那裏,於是送到醫院了進行救治。後來她醒了,問她的名字也不願意說,從她那雙哀傷的眸子裏可以看出來,她經過了怎樣的苦難折磨。於是自己問她願不願意隨著自己一起在這山上修行,本以為花樣年華不會同意,卻沒想到她當即同意了,而且選中了“無憂”這個名字。

“你真的決定要入師門嗎?”

“師姐,我從紅塵俗世中來,心向無憂之境,隻祈求將來的日子能一世無憂,無悲無喜,又何妨?”

明明知道這個師妹心裏埋葬著往事,有解不開的結,可看她那麼虔誠的樣子,也隻好同意了。五年時間如白駒過隙,無憂在這裏真的無憂無慮生活得十分自在,日常向師姐請教道學,偶爾道觀開展活動,香客雲集時,她會烹茶奉上,來往的香客除了喜歡傾聽無止師姐的才學,更仰慕這位無憂道姑所烹製的清茶,這讓道觀更加聲名顯赫,甚至其他國家地區的人也會慕名而來。

汽笛聲嗚嗚,輪船靠岸。

碼頭上一片叫賣聲,喧囂聲,十分熱鬧。譚孤鴻的樣貌出挑,頓時被幾個小販圍了上來。

“先生,看您相貌不凡,一定是來道觀算財運的吧?”“哎呀,你說的不對,這位先生一定是算姻緣的!”七嘴八舌的聲音吵得譚孤鴻受不了,隻得加快腳步,但當他聽見“姻緣”這兩個字時,腳步猛然停住,“姻緣?可以算姻緣嗎?”“可以的可以的!”那個小販立刻賠笑,“這山上的道觀就能算,我領路,您出錢,您看怎麼樣?”

原來是個二道販子。

這道觀需要有人領著才有香客拜訪,可見沒什麼大家風範,但既然能算姻緣,去了也沒有什麼損失。

譚孤鴻交了幾百塊錢,小販領著他來到道觀,鬱鬱青青的樹林令人心曠神怡,曲徑幽深,越來越人煙罕見,譚孤鴻心裏警醒起來。

剛過了一道山口,那小販轉身閃到旁邊的樹林裏,馬上消失不見了,譚孤鴻被一個人扔到這裏。

四處除了鳥兒蟲鳴,寂靜無聲,譚孤鴻自嘲地搖了搖頭。他何嚐看不出來那些人是騙子?從前的自己“太過聰明”卻失去了心愛的女人,如果他這一路上曆經各種磨難挫折,不那麼精明算計,就能換回明妝的一條命該多好。

他索性隨著道路往前走,聽見了前麵水聲,看見是一條曲折的小溪,一位衣著簡樸的道姑正在打水。與此同時,對方也發現了他的存在。

不等譚孤鴻先開口,無止師姐卻搶先一步道:“先生可是迷路了?”

譚孤鴻微微笑頷首道:“是的,迷路了。能不能勞煩大師帶我出去?”

無止師姐也一笑,“看先生的樣子,應該不是故意走丟的,聽口音是外地人,恐怕是被碼頭那些小販騙到這裏來的吧。”

“是的。”

無止師姐道:“那麼,既是有緣,就請到觀裏坐一坐,喝杯茶再走也無妨。”

譚孤鴻點了點頭,跟在她的後麵走,看似隨意地問了句:“請問大師能否算姻緣?”

無止師姐一怔,眉眼帶笑,“不會。”

譚孤鴻被噎住了,“那、那會算什麼?”

“答疑解惑,驅除心魔,如此而已。”話說著,兩人已經來到了道觀,很多人已經等待著無止師姐講學了,譚孤鴻亦步亦趨跟上,坐在了靠近她的位置,想要聽清楚這位無止大師到底怎樣解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