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家裏發生了一些事,不能來看你比賽了,溫玠。”

剛從台上下來,還有些氣喘的秦旦旦拿起包裏的手機,正好看到這條信息,看了下時間,剛好是自己上台不久後。

她是知道溫玠也在上京的,不能來看她的比賽倒是沒什麼要緊的,不過...他說家裏出了事,不知道嚴不嚴重,秦旦旦有心打個電話問問。

她捧著手機,剛撥出幾個號碼,秦媽突然向她走來,瞄了眼她的手機,意味深長的笑了,“小姐這是要給誰打電話呢?邵先生嗎?”

秦旦旦突然沒了撥下去的興味,合上手機然後瞪了秦媽一眼。邵先生邵先生,秦媽就知道一天到晚在她耳邊不斷重複著三個字,秦旦旦都快被她洗腦了。

“秦媽,你以後能別在我麵前提他了嗎,我煩這個人。”秦旦旦在椅子上坐下來,扭著小脾氣跟秦媽講。

秦媽不在乎的笑道,“好呀,我這次也就是多嘴說了句,你看安嬸子,邵先生介紹來的就是不一樣吧,我看小姐挺喜歡她的。”

安嬸子是邵睿介紹來的從未瞞過秦旦旦,本來她是不情願的,可安嬸子手腳伶俐幹活一把好手,秦旦旦上輩子被一群丫鬟婆子伺候慣了,之前就秦媽一人,明顯有些捉襟見肘,現在安嬸子一來,她舒服了許多,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接納了安嬸子。

秦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雖然是在讚賞安嬸子,但實際上還有點稍微不甚明顯的吃味的意思,畢竟兩人一同照顧小姐,她雖是秦家老仆,跟小姐從小到大的情分,但安嬸子一來,小姐就那麼看重她,最關鍵的是對她的話達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不管怎麼說,秦媽有了點小小的危機感。

秦旦旦什麼人,上輩子當秦姨娘那會,手底下好幾個得用的管家婆子,這一家那一家的,總有個倚重貼心的吧,這馭下之術要是不好,還不得將她那一畝三分地鬧得天翻地覆,所以,她一聽秦媽這樣說,便猜到了老人家的心思。

心裏偷笑了一下,她表麵故作正經道,“安嬸子是挺好的,做事嚴謹有章法,好像還挺懂一些養身法子,”恩,這些天給她燉了好些營養豐富的補湯,說著她偷偷瞥到秦媽有點拉下來的嘴角,噗呲一笑,繼續道,“不過嘛,就是太刻板了點,我還是比較喜歡我家的秦媽,會深夜給我準備胃藥,會貼心的給我織圍巾,會想到砸鍋賣鐵也要給我上學...就是這樣的秦媽,我最愛的秦媽。”

“小姐...”秦媽眼眶通紅的將秦旦旦摟緊懷裏,被她的一番話說得心軟成了一灘水,她一個秦家老仆自從被老婦人送到小姐身邊,便打定了主意伺候好小姐,不管為她做什麼都覺得是應該的,可小姐能將她的每一分好都牢牢記住在心裏,那種被人放在心底的熨帖秦媽一輩子從沒這麼舒坦過,她摸著懷裏小姐柔軟的細發,深深的想著,自己這輩子能伺候這樣的小姐也是值了。

“老姐姐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的跟小姐在一塊哭上了。”嘈雜的熱騰的後台裏,安嬸子清冷卻不顯冰寒的語氣仿佛夾著一股涼意,令人清爽。

秦媽不好意思的放開秦旦旦,擦了擦眼淚,熱情的招呼安嬸子,“快過來坐會。”

安嬸子恬淡一笑,坐下說,“我這坐了好長時間了,剛出去轉了一圈,聽說現在正是評委打分的時候,比賽的成績也該下來了。”

“可不是,我剛才聽見好幾位評委讚歎我家小姐的舞姿呢,我覺得,這次的第一名肯定是我家小姐。”秦媽一臉自豪的接道。

安嬸子笑笑沒講話,秦旦旦卻直接捂了額頭,滿心無奈,秦媽呀,你沒看見後台裏其他參賽者的眼刀子已經恨不得給她抽筋剝皮了嗎?

您老就算看得起我也低調點吧。

“...現在宣布本次‘蓮花杯’舞蹈大賽的季軍是XXX......”這時主持人響亮又飽滿激情的聲音從前台傳至後台,後台的所有參賽選手們各個或停止其他動作或屏住呼吸,整個空間裏充滿了緊張和壓迫感。

......

既然無法親自去現場為秦旦旦加油,邵睿退而求其次不斷刷新‘蓮花杯’比賽的最新消息,當終於看到‘L市舞蹈學院參賽選手獲得金獎’這一行動人心魄的字的時候,邵睿緊繃的下顎慢慢變得和緩,一貫被人稱之為冷麵冰山的俊臉上也浮現了一絲笑容,帶著不為人知的與有榮焉的自豪。

而他的這一笑,正好被眼尖的現任邵夫人一絲不落的看在眼裏,隨即便是發難。

“吆,阿睿這是遇到什麼好事了,笑得這麼開心,老爺子可是平時最疼你,他老人家現在還躺在手術室生死未知呢,你身為長孫的,不僅沒有一點孝心關心關心老爺子的病情,反而還能笑得出口,我要是你,哪怕是中個大□□,現在指不定也沒那心情笑,你這倒好,嘴一咧,笑得這麼開懷,老爺子養了你這頭白眼狼,可算是將來死也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