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認識錯誤(3 / 3)

聶子逸慌慌張張的來到“小方居”,不由分說,推開門就進去。

月光透進來,屋子裏並不黑暗,聶子逸直接來到臥定以,對著床上熟睡的男子連推帶拉:“方兄,方兄,快點起來,大事不妙了!”

床上的方正睡得迷迷糊糊,被驚的翻身坐起高呼:“什麼事啊?”等他看清楚來人是誰,懊惱的繼續躺下睡覺:“三哥,你不睡覺我還要睡覺,不要吵我。”他往下一躺,準備繼續睡覺。

聶子逸扯著他,急的驚慌失措:“別睡了,快起來,不得了,出大事了。”

方正被吵得很不耐心,氣得吼了一句:“幹什麼?”雖然是這樣,還是低著頭打嗬欠。誰大半夜睡得正香被人吵醒都會不高興,他也不例外。

聶子逸期期艾艾麵有慚色,猶豫了一下,才道:“我想,我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這下方正嚇得睡意全消,眼睛都直了,呆怔了幾秒鍾後,拚命的用被子裹住身體:“喂,你別搞我啊,我會大叫的,我真的要叫了!”

聶子逸瞥了他一眼,悶聲不語。

方正聞到他渾身的酒氣,不由得探出手來,摸了摸他的額頭:“喂,你是不是喝多了酒,胡言亂語啊?”

聶子逸神色凝重,肯定的回答:“我沒有喝多,我說的是真的。”

眼見方正又嚇得瑟瑟發抖,聶子逸氣得冷哼一聲:“你放心吧,我說的那個人不是你,我不會對你有企圖的。”

方正這才緩過神來,喘了口氣,試探著問:“你說的那個人是誰?我認識嗎?”

聶子逸長歎一聲:“你當然認得,他不是別人,正是我們的妹夫,墨非煙。”

“啊!”方正嚇得又是一聲尖叫……

翌日清晨,“小方居”的庭院中。

方正手持著一束月季花,似模似樣的插在聶子逸的衣襟上。

聶子逸麵色赫然,伸手把花取下:“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實在是難以……”他頓了頓足,把花擲在地上。

方正搖頭做緊張狀:“這有什麼難的?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他一手抓住聶子逸的胳膊,一手比劃道,“何必理會俗人的眼光呢?”

說到這裏,他誠懇的對聶子逸道:“三哥,來吧。”

他朝著聶子逸微眯雙眸,噘起了嘴,上下嘴唇不停的蠕動,欲勢作接吻狀。

聶子逸瞪大眼睛看著他,臉上的肌肉不停的在跳動,似乎在下著艱難的決定……終於,忍無可忍。

握緊的拳頭翩然而至,剛好在方正的左眼上,方正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呼。

再看時,方正的左眼已經被揍成了青眼窩。

他一邊捂著眼睛,一邊拉聶子逸在屋子裏坐下來,煞有介事的說道:“現在我可以肯定,三哥你絕對沒有斷袖分桃之癖。”說到這裏,聲音一軟,拿著手帕擦拭著左眼,歎氣道:“可是這個代價實在太大了。”

聶子逸籲了口氣,赫然道:“對不起啊,方兄。這樣就能證明,我沒有愛上煙兒了?”

方正擺著手:“絕對沒有,要不然你怎麼會辣手摧花呢?”又用手帕去擦眼睛。

“可是,”聶子逸又狐疑的問,“我對煙兒,為何如此牽腸掛肚?”

方正把手帕放下來,沒好氣的回答:“很簡單,你整天都混在男人堆裏,又沒有哪個女孩子理你,你又沒有真正談過戀愛,於是你把關心當成是愛,這是錯覺。”

聶子逸急道:“可是近日,我的確想煙兒多過想其他人。”

“這就更簡單了。”方正立起身來,來回的踱步,“你本來就稀裏糊塗的,根本分不出什麼是愛,又沒有和女孩子親密相觸過,你根本就無法體會到那種郎情妾意的感覺。”

聶子逸也站起身問:“那我應該怎麼辦?”

方正揉著眼睛道:“那還不容易,找個女孩子談一場戀愛,找到那種感覺,然後就跟人表白了,要不然人家怎麼知道你對人有意思?”

聶子逸皺了皺眉:“可是情情愛愛的事,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能輕易說出口,再說了,我要跟誰表白?誰對我有意思呢?”

“唉。”方正輕歎一聲,“有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可能你都沒有注意到。”

聶子逸想了想,忽然緊張的問:“你說的該不會是齊悅吧?”

方正肯定的點頭:“當然是她,如果不是她,還會有誰?你想,景華郡主不辭辛苦來到易州,為的是什麼人呢?當然不會是煙兒,煙兒已經是有婦之夫了,她一定是為了你才來到易州的。你們兩個郎才女貌,無論家事、身份、地位,都很匹配,我們大家都看好你們。”

聶子逸怔住了,良久才深吸口氣,不可置信的道:“不會吧?我對齊悅連一點意思都沒有。”

“沒有?”方正冷哼一聲,嘲弄的道,“要是沒有一點意思,昨天晚上你為什麼要跟人家鬥酒?還送人家回去?男女之間的感情,有時侯當局者迷,我看你也是糊塗了。”

聶子逸又呆立了半晌,猶猶豫豫的開口:“難道我真的對齊悅有意思?你不會是要我向她表白吧?”

得到方正肯定的眼神,聶子逸又囁嚅道:“那怎麼好意思?”

方正像是過來人一般,拍著他的肩膀說:“表達方式有很多種嘛。這樣吧,你說你最拿手的是什麼?”

聶子逸似懂非懂的回道:“吟詩,舞劍。”又拉長了聲音,“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

方正急忙打斷了他:“三哥,這會兒就不要吟詩了。你最拿手的就是舞劍和吟詩對不對?”

聶子逸點頭。

方正拍著胸脯:“行,我有辦法了。”

午後清閑,陽光慵懶的照在大地上,連鮮花都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

方正手裏拿著一把折扇,來到齊悅所在的“怡心閣”,剛走進院子裏,便看到墨非煙和齊悅正在有說有笑,他隻好幹咳了兩聲,以示提醒。

墨非煙眼睛一亮:“方兄,你怎麼來了?”

“咳咳,我就是閑來無事,四處轉轉。”方正下意識的瞥了墨非煙一眼,問:“煙兒你也來了?”

墨非煙毫無心機的笑道:“昨天晚上,我們喝酒喝多了,悅兒她喝得酩酊大醉,我過來瞧瞧,看她好些了沒有。”

齊悅紅著臉道:“你就是來看我出醜的,昨天晚上都是你害得我,不知道灌了我多少杯酒,這會兒又來假好心?”

墨非煙笑嘻嘻的說:“哪裏哪裏,昨天晚上是你自己送上門的,幸虧有三哥替我擋酒,要不然,我的情況不會比你好多少,估計我早就爛醉如泥了。”

齊悅聽了這話,驕傲的道:“那是,如果沒有三哥,你早就被我灌趴下了。”

看到這兩人有說有笑的,方正打消了先前的疑問,雖說煙兒和齊悅的交情不錯,不過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情形,根本不像有曖昧,倒像是臭味相投的朋友。他也笑問:“原來昨天晚上三哥是替煙兒擋酒。”

“那當然了。”齊悅不高興的動著眸子,“我看是三哥故意想灌醉我,所以才替煙兒出頭的。”

墨非煙聳了聳肩膀:“反正嘴長在你身上,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好了。”

齊悅白了她一眼,沒再開戰。

方正嗬嗬一笑:“三哥貴為我們王府的第一酒徒,郡主應該對他有一份敬畏,哦,不對,應該是一份傾慕之心。”

“什麼啊?”齊悅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我們是仇人啊,我可忘不了他第一次是怎麼對我的,他還打過我呢?”

方正搖頭:“不是我要為自己的三哥開脫,那次是他衝動了。不過,那次他失手被你擒住,也讓他引以為憾,覺得很恥辱呢。”

齊悅這才又笑道:“他本來就不是我的對手,擒住他,對我來說易如反掌。”

方正不認同的再度搖頭:“郡主,話不能說得太滿。那次是三哥赤手空拳,若是三哥手中有劍,和你動起手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齊悅不服氣:“不可能,他會舞劍?他的劍法真的超過我?”又轉過頭問墨非煙,“方兄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們不許騙我?”

墨非煙淡然一笑:“我知道三哥的武功還不錯,不過,他在劍法上的造詣到底怎麼樣,我也不十分清楚。”

“既然這樣,何不一試呢?”方正微微一哂,“就算以前郡主和三哥之間有所誤會,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不如這樣,現在讓郡主和三哥比劍,如果輸的那個就要拜勝者為師,跟勝者學劍。一則可以化解郡主和三哥之間的誤會,二則可以增進彼此的感情,如何?”

齊悅聽了這話,臉漲得通紅,低頭絞著衣擺,怩聲道:“誰要跟他增進感情?”

墨非煙看在眼裏,腦海中頓時一亮,她拉了齊悅往房裏走,邊走邊對方正說道:“方兄,不如你在這裏稍等一下,讓我好好的勸勸郡主。”

方正笑的樂不可支,欣然點頭:“如此甚好,那我就在這裏等郡主的答覆。”

齊悅還不明就裏的掙著兩手,很不高興的質問:“你拉我到屋子裏幹什麼?”

墨非煙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聲一點,咱們到屋子裏說。”

到了屋子裏,墨非煙這才鬆開手。先是笑嘻嘻的打量了齊悅一番,這才神秘兮兮的道:“我問你,剛才方兄的提議怎麼樣?”

齊悅扭頭回答:“不怎麼樣。”

墨非煙狡猾的一笑:“那你剛才臉紅什麼?”

“誰臉紅了。”齊悅不高興的狡辯,“煙兒,我看你有毛病,我哪裏臉紅了,你不要亂說?”

墨非煙笑得就像一隻看到了雞的老狐狸,指著銅鏡道:“還不承認?你看看鏡子裏的你是什麼?”

齊悅引頸一看,頓時無語,臉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好半天才嗔惱的道:“煙兒,你太壞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墨非煙眼珠子轉了轉,笑得不懷好意:“你說我想幹什麼?”

齊悅急了:“喂,我警告你,別在我麵前動手動腳的,你再這樣,我生氣了啊!”

墨非煙伸出纖纖玉手,點著她的臉鼻子:“我看你這是惱羞成怒了。”

齊悅氣的跺腳:“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墨非煙故意看了看天,再看看地,看看窗外,再看看房裏,如此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之後,才悠悠然的道,“你是不是喜歡上聶子逸了?”

齊悅氣急敗壞的道:“哪有?你不要亂說,你可別壞我的名譽啊?”

墨非煙眸光流轉,嘻笑出聲:“我哪有壞你的名譽,是你自己死不承認的。如果你沒有對聶子逸有意,那你剛才臉紅什麼?”

齊悅氣的要追打她:“你這人實在太壞了,無端的說這些幹什麼?”

墨非煙摸了摸鼻子,忍笑道:“若是你承認的話,我就不為難你。”

“你……”齊悅臉更紅了,卻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墨非煙見她羞成這樣,也不好意思再打擊她,便斂笑道:“好了,不打趣你了。其實剛才方兄說的不錯,就算以前你和聶子逸有什麼過結,也應該一筆勾銷了,更何況你現在還在晉王府中,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把這些誤會解開,以後也方便你和聶子逸接觸。”說到這兒,她又神秘的笑起來,“就算你不承識,我也早就瞧出來了,自從你知道了我的真正身份之後,就把心思放到別人身上,那個人不用說就是聶子逸了。”

齊悅又羞又惱:“你再胡說,看我不打你。”

墨非煙閃身躲開:“就算你打我,我也是要說的。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嘴太硬了,就像你跟我說過的,喜歡一個人沒什麼不對,既然認定了,就要大膽的去追求,機會隻留給有準備的人,你也不想就這樣放手吧?”

這句話說到了齊悅的心坎裏,她低頭輕歎一聲,再抬起頭時,眼睛裏含著一抹春色,羞怯的問:“那我該怎麼辦?難道我真的要聽方兄的話,和聶子逸比劍嗎?”

“這樣不好嗎?”墨非煙凝望著她,苦口婆心的說,“這樣的機會多難得啊,機會已經送到了你麵前,你再不好好把握,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齊悅想了想,終於點頭:“那好,我聽你的,不過,你可不許笑我。”

墨非煙板緊了麵孔,伸出右手居中三指:“我保證,我絕對不會笑你。”

齊悅瞪了她一眼,這才出來。

方正還等在院子裏,看到齊悅出來,忙上前問:“郡主考慮的怎麼樣了?”

齊悅細聲細氣的道:“剛才煙兒勸我了,我也覺得她說的不錯。剛才的建議是你提出來,你是不是能說服聶子逸做到?如果做不到呢?”

方正好笑的看著她:“郡主同,既然我已經講出了這個條件,我絕對有辦法說服三哥跟你比劍的,你難道對我不放心?”

齊悅低頭道:“我不是對你不放心,我是對……我是對聶子逸不放心,他會不會聽你的?該不會臨陣脫逃吧?”

方正哈哈大笑起來:“郡主,別的事情我不敢跟你保證,但這件事情,我絕對有十足的把握跟你保證,就算三哥再怎麼胡鬧,這種沒骨氣的事,他還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