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1 / 3)

聶子靖勸道:“這些事我都已經不計較了,你還計較什麼?”

“說得也是,我可沒大哥那麼寬廣的胸懷!”墨非煙也歎了口氣,就算她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服氣,又不關她的事,就算她說了也是徒勞。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很快便來到閑雲閣,很新鮮的,竟然看到聶子逸在潑墨揮毫。

墨非煙禁不住拉長聲音問:“三哥,你今天真有雅幸!”

“偶爾寫點書法,也算是陶冶情操。”聶子逸並沒有放下手中的筆,祁遠卻笑嘻嘻的朝他們二人說道,“你們兩個又是一起?”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墨非煙聽到這話,臉頰上飛起兩朵紅暈,頓時有些羞澀拘泥起來。而聶子靖卻落落大方的笑道:“我和煙兒特別投緣,就算在一起也沒什麼特別。倒是逸兒,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居然跑到這裏來做畫?”

聶子逸抿唇輕笑:“大哥,你也來取笑我?”他手中的畫已近尾聲,很快收了尾,指給大家看,“你們看這一幅畫如何?”

祁遠瞥了一眼:“意境深邃,畫風清新,這一向都是你的做派!”

聶子靖認真的觀察了一會兒,點頭讚道:“逸兒的畫功又精進了。”這些年來,他看到的很少,每一次看到聶子逸的畫,都有種進步飛速的感覺。

墨非煙並不懂畫,也不便發表意見,隻是低頭看了看,便抬起頭來看著聶子靖。若是她把身份告訴給聶子靖,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一個結果?這次涉州之行,兩個人相處的特別愉快,雖說那天聶子靖的話讓她大受打擊;然而從直覺上判斷,又感覺聶子靖對她決非無意,隻是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斷然否定。

聽到眾人的誇讚,聶子逸不免得意洋洋起來:“父王總是說我不務正業、玩物喪誌,其實人各有誌,我雖然不會像大哥一樣征戰沙場,卻希望和姑父一樣寄情於山水。”

“說得好!”祁遠讚道,“的確是人各有誌,像我這樣每天吟讀作對,忙得不宜樂乎,倒很是逍遙自在。”

“我就想和姑父一樣。”聶子逸笑著拿著杯茶,輕飲了一口,“每天無所事事,隻求能自由隨性一些。”

“跟我一樣?”祁遠搖了搖頭,“若是你父王聽到這話,隻怕氣也要氣死了!他一定會說你不求進取!”

聶子逸隨意道:“父王說這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以為人人都像大哥二哥一樣?”

聶子靖赫然擺手:“不要說我,我現在已經夠令父王失望了。”這些天來,聶知秋一直沒怎麼理會聶子靖,雖然沒有老話重提,可是聶知秋的心意,大家都知道。

“大哥,你也真是的,反正現在朝廷已經革了你的官職,你就遂了父王的心願罷。”

“你少在這裏說我!”聶子靖輕斥他,“父王知道我的心思並不在這方麵,可我總算有為朝廷報效的誌氣,你呢?”

聶子逸聳了聳肩膀,嘴裏嘀咕著:“我就知道大哥會這樣說!”

看到對人生態度截然不同的兄弟兩個,墨非煙無耐的笑了。

祁遠卻招手喚她:“煙兒,過來,姑父這裏有最上等的雲山銀毫,你過來嚐嚐。”

“姑父你也太偏心了吧?”聶子逸不悅起來,“你那麼好的茶葉隻讓煙兒一個人品嚐,分明就是疏遠我們。”

“哈哈,姑父這茶葉隻給能配得上這茶葉的人喝!”祁遠毫不在意的大笑,“煙兒的脾氣跟我很合拍,你大哥太固執了,而你又太浮躁了!”

聶子逸撇了撇嘴,正要再說些什麼,忽然看到一名小廝匆匆跑來:“大公子,王爺叫你過去。”

“父王找我?”聶子靖意外的愣了一下,這些天父王對他幾乎視而不見,怎麼突然來找他?微一思忖問,“父王有什麼事找我?”

“剛才皇上派人過來,說是北突又有敵人來犯,所以皇上急召大公子到晏都商議軍情。”

“什麼?”聶子逸皺了皺眉,不陰不陽的道,“皇上也真是的,有什麼好事全想不到大哥,隻要遇到什麼危險,第一個準保想起大哥來!”

墨非煙也隨聲附和:“三哥說的對,我看皇上就是把大哥當槍使,用得著的時侯就委以重任,用不著就想卸磨殺驢……上一次軍餉丟失的事情,難道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聶子靖的臉色微變了變,急聲喝止兩人:“你們兩個不要亂說!”

“大哥,我們說的是實話!”聶子逸憤憤道,“隻要北突來犯,皇上就會想到你,可是等你打敗了北突,皇上又會下手對付你,直到現在你還沒有看清楚皇上的為人嗎?”

難得聽到聶子逸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墨非煙不禁向他投去讚許的目光:“三哥,這次我支持你!”

“這是因為我說的話有道理!”聶子逸微笑了一下,又繼續說下去,“大哥,我和煙兒都是這麼認為的,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這次不管軍情有多緊急,你也要把這件事給推了。反正大晏國那麼多將士,沒有你還有別人,我就不相信,如果你不去戰場,我們大晏國就沒有人能保護?”

“夠了!”聶子靖變了臉色,連額上的青筯都跳了起來,一字字的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現在北突來犯,我怎麼可以因為私人的恩怨置之不理呢?”

聶子逸長歎一聲:“大哥,若朝中武將都像你這樣想,那國家何愁不安寧?”

作為一個現代人,墨非煙很不支持聶子靖的所作所為,但作為一個古代人,而且是固執的以儒家思想統治下的古代人,聶子靖的想法也無可厚非;相反,聶子逸的言行舉止就顯得太過另類了一些,也難怪父親要斥責他!他這樣的想法就算是現代人所想,也會被認為不思進取,貪圖享受。

一直沒有說話的祁遠忽然笑道:“你們說這些根本沒用,靖兒他一心報國,就算皇上做了什麼對不住他的事情,他也不會放棄信念,除非哪一天他再沒有利用價值,皇上開始針對他了,可能他才會有所頓悟。”

想不到連姑父都這麼說,聶子靖漲紅了臉:“姑父!”

“好了好了,就當姑父什麼也沒有說,你快去找你父王吧。”祁遠下了逐客令。

聶子靖也不再多停,跟著小廝便離開了閑雲閣。

看到大哥離開,聶子逸又發出一聲喟歎:“我這個大哥,什麼都好,就是太迂腐了些!”

“他這個不叫迂腐,應該叫做愚忠。”墨非煙無奈的搖頭,“我隻希望大哥可以謀後而動,不要再那麼相信皇上!”

祁遠似是而非的晃著腦袋:“可能嗎?”

事情果然朝著大家預見的方向發展。在聶子靖見了父親之後,便點齊隊伍,整裝待發。

臨別依依,墨非煙當然親自相送。她一直把隊伍送出了城外,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煙兒,你回去吧,不要再送了。”聶子靖的心緒複雜,望著清麗俊秀的墨非煙,心頭生起一股難言的感覺。他也沒想到居然會對這個妹夫產生別樣的感覺,他不應該是文弱書生般的男人,應該是一位清麗脫俗的女子。若煙兒是女子那該多好!

五裏亭外楊柳青青,翠綠的樹蔭下還開著不知名的小花,微風吹來,葉綠其綠,花香其香,遠處官道蒼茫,近處小河潺潺,景色美得明麗,清新可人。應該是良晨美景的時光,卻籠罩著一份異樣的別離之情。

墨非煙騎在馬上,她瘦小的身影被陽光拉成了一條線,卻意外的和聶子靖的身影交疊在一起,仿佛兩個人相互依偎的擁在一起。

她側首看了聶子靖一眼,傷感的問:“大哥,這一路凶險,若是你上得了戰場,不管輸贏,你都要活著回來見我!”

聶子靖微笑的麵容極淺:“你放心吧,大大小小的戰役我都過來了,這次北突也是強弩之末,他們成了大氣侯。上次我們擊潰了北突,這次他們卷土重來,雖然他們兵力雄厚,我們也不會怕他們!”

墨非煙微微一哂:“大哥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她的眸子裏依然帶著不舍之情,已經到了城門,雖然並沒有說破,但情根早已經深種,這一切的一切教她怎麼能放下?

聶子靖也忍不住回頭看她,那清秀文雅的容貌,秀秀小小的身材。不回頭還不要緊,這一回頭,心弦猛的一震,半晌說不出話來。

墨非煙偏著腦袋看他:“大哥,你能不能不走?”

聶子靖果斷的搖頭:“聖命難為,更何況把敵人打敗,也是為了保護整個家生活下去,我不可以這樣的自私!”

墨非煙苦笑一聲,她明知道是這樣的答案還是忍不住要問。隻要一想到此去遙遙,戰爭又極為殘酷,就算聶子靖身經百戰,沙場上刀劍無眼,她怎能不擔心,不掛念!更重要的是,聶子靖到現在還不知道她是女子,就算她有滿腔的心思,他也無從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