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長生殿上,聶滄靠坐在高高的教主寶座上,麵目不清,寐姬和長彥左右並立,扮演著最忠心的屬下。我跟著飼蛇長老下跪,行禮。“教主,屬下不負所托,已經教會蔚星辰飼蛇之法,相信教主有多了一名得力幹將。”飼蛇長老不無欣賞地說。他曾告訴我,我是他教過的這麼多人中最有領悟力的,也是最能折騰自己的。我為了了解所有的蛇毒,胳膊已經不知道被咬了多少個牙印了,都是深深的毒蛇牙印,我混合搭配不同的蛇毒和一種野藤液提煉的毒素,調配出了可以麻痹神經的煙蘿紗。煙蘿紗不需要投在水裏,混入飯菜,它是一種遇到空氣就會迅速散播開來的煙毒,隻有蛇膽和野藤果製成的解藥的人才能抵禦毒素。而一旦吸入哪怕一絲煙蘿紗就會四肢麻痹,精神混亂,毫無抵抗之力。毒素需要經過漫長的時間才會慢慢散去,但是吸入過多的話,即使毒素散去,也會永遠癡傻。飼蛇長老小心翼翼地捧著我製成的煙蘿紗呈給聶滄。“教主,有了此物,四大門派根本不足為懼啊!”飼蛇長老激動地說,“蔚星辰此番是為了長生教立了大功啊!”長生教雖然以毒聞名,但都是殺傷範圍不大的奇毒。他們缺少一種殺傷範圍大,可以控製場麵的散播性毒素,現在有了煙蘿紗,控製四大門派瞬間變成了輕而易舉的事情。即使離得遠,我也可以看見長彥和寐姬臉上的表情驚疑不定。而聶滄,居高臨下,臉上的表情是漫不經心的冷漠,讓人一時猜測不透。我卻淡淡地笑了,我本來也沒打算猜測他的心思,有了這樣可以輕易掌控四大名派的毒藥,不怕他不心動。“飼蛇長老。”寐姬忍不住開口了,“你確定這煙蘿紗有此奇效?你可知道,蔚星辰曾是長生教的叛徒!”飼蛇長老不悅道:“右護法大人,教主把蔚星辰交給我手裏的時候隻說讓她學製毒,未曾說什麼叛徒之事,我也隻知道兢兢業業教她所有製毒的方法。她服下烏頭藜,親自以身試毒,為了研製煙蘿紗,身體裏早就遍布毒素。可能,她連一年的壽命都沒有了。如此你還要質疑煙蘿紗的作用嗎?”哐當!一聲突兀的脆裂聲響起,聶滄手邊的茶水散落一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他垂下眼眸,麵色有依舊分辨不清,隻是袖子似乎微微發顫,或許是茶水太燙了吧。飼蛇長老以為聶滄不信,神色激動道:“教主,你不相信蔚星辰也該相信我這個幾十年的老人。若不是煙蘿紗散播極快,怕傷著教主,我便親自為教主展示此毒,以解右護法之惑!”長彥咳了咳,笑道:“飼蛇長老不必如此,煙蘿紗有用與否很好測試,無需長老和教主親自涉險。”長彥果然有辦法,他準備了一群野兔,關在了密閉的房間裏,隻喂了一隻野兔解藥,然後把一瓶煙蘿紗扔了進去。由於環境太密閉,毒素更強,再打開門時裏麵的兔子都四肢抽搐,渾身顫抖,奄奄一息,隻有那隻服了解藥的兔子如之前一樣活蹦亂跳。飼蛇長老大笑道:“這下,大家盡可放心了吧。”我成了魔教的一個小頭目,手下帶領了二十個同樣製毒的好手,聶滄命我們製作出大量的煙蘿紗。然而無論我怎麼教,還是沒人能學會,甚至有不少人在製度的過程中自己中毒暈厥,如果不是及時服下解藥很可能就一睡不醒了。聶滄不悅,召見我問清事由。“蔚星辰,你到底在耍什麼花樣?”這是他的第一句話。我笑了,知道他是在懷疑我,不慌不忙解釋道:“教主,煙蘿紗的沒種毒素的分量需要拿捏得極為準確,少一絲一毫就會謬之千裏。並非我不用心交,而是他們學不會罷了。”“你是說,長生教二十名製毒高手還不如你一人?”他的聲音冷冷的,飄蕩在上空。我開口道:“當然不是,他們各有所長,星辰不及。不過,這煙蘿紗之毒,這世上除了我恐怕還沒人能製出來。”這裏麵除了我所說的各種毒素還加入了我隨身攜帶的藥丸,他們再怎麼用心也是學不會的。我必須把煙蘿紗之毒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這樣我才能掌握主動權。殿上沉寂了許久,聶滄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好,我命你盡最大的能力製作出最多的煙蘿紗,如此,我就會放了桐劍派諸人。”我克製不住,撲哧一笑:“教主,我若是製出大量煙蘿紗立下大功,您不賞我金銀珠寶也就罷了,怎麼賞我這些不相幹的東西?”“不相幹……”他的聲音低沉。“我早就被趕出了桐劍派,那些人是死是活又與我有何幹係?”我笑道。“那你,想要什麼?”聶滄頓了頓道,“隻要不過分,本座盡可滿足你。”他在“不過分”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好像我會提出什麼讓人難以接受的要求似的。我單膝跪下,拱手道:“星辰別無所求,希望能如右護法一樣,帶領長生教眾人除掉四大門派!”座上那人又是沉默許久:“這真是你想要的?”我叩首:“星辰忠心,望教主明鑒!”聶滄終於緩聲道:“好,從今日起,你便是長生教的星辰護法,地位與左右護法相當,可統領三千教眾。”我抬頭,目光堅定,直視他的雙眸:“謝教主恩賜,屬下定會製出足夠多的煙蘿紗,把四大門派一網打盡!”聶滄淡淡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