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2 / 3)

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在客棧裏,抓著杏兒像看見了親人,這種時候我的心情怕是隻有從小一起長大的她才能理解,我紅著眼睛聲音嘶啞道:“額娘,額娘怕是不行了。”

說完看見了一直皺眉看著我的範清平,深沉得如同再無波瀾的湖。馬車裏氣氛壓抑,範清平把他身上的鬥篷披在了我身上,一路上我怔怔的一句話也不想說,隻想快點回京。杏兒偎在我肩頭呼吸漸漸變得平穩。這些日子她日夜不息地照顧我想必是累壞了。

回到京裏時夜無止境的黑,簷上的冰淩子在燈籠的照耀下還泛著森森的白光,範清平去了自己的店鋪,我迫不及待地回府,一路上寒夜的風凜冽得像是要把人也割個口子,街上的屋院影影幢幢,家中府門緊閉,我一聲急一聲地拍著冰冷蝕骨的門,朱紅的大門緩緩敞開,小廝的頭探了出來,見了我一下跪在地上,“福晉,您、您怎麼這會子來了?”

我也沒管他,隻是帶著杏兒進了門,早有小廝往前屋跑了去稟報。還沒跑到母親待的屋子,哥哥一臉寒氣地衝我走了過來,嫂嫂緊隨其後。

“哥哥……”我剛喊了一聲,他怒氣衝衝地一掌下來打在我臉上,我毫無心理準備也受不住那力道猛地跌倒在地上,手被地上凍僵的碎石硌得生疼,血順著嘴角就流了下來。杏兒驚呼了一聲趴在我身邊要扶我,嫂嫂跪在地上抱住了哥哥的腿淒然喊:“您這是幹什麼呀?”

哥哥看著我頃刻間紅了眼,“你還知道回來?額娘就你這麼一個女孩兒,寵得跟什麼似的,臨終前就想見你一麵,念叨了許久,盼了天黑又天亮,你……你還是讓她走得遺憾。”他說完我積蓄了許久的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他接著道,“你這是鬧什麼別扭,是誰給你慣的性子這樣任意妄為?你根本就不配做個福晉。”

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隻有眼淚無聲砸在地上。

他看著我的樣子眼淚也掉了出來,“都說長兄如父,自小把你寶貝似的捧在手上,淘氣鬧事的時候哪回不是哥哥替你打罰認著?我什麼時候拘著過你?又何曾舍得動過你一根頭發?這次是替死去的阿瑪額娘教訓你,你這個該死的、不孝的丫頭……”他再也說不下去,別過臉去把淚擦了。

我抽泣著叫他:“哥哥,是我錯了……”

他看也不看我,掉頭就走。

“哥哥……”我一邊掉淚一邊叫他,他依舊頭也不回地走了。

嫂嫂站起來走到我身邊,拿帕子輕輕給我擦了擦嘴角,看我哭得傷心她的淚也不停地往下掉,“福晉別怪你哥哥,你這兩年不在不曉得他有多擔心,額娘剛去,他也是太傷心了。”

我一下抱住了她泣不成聲,“額娘她,怎麼就去了?”

手掌被石頭割出了口子,血液泥土混在了一起,清洗也十分不方便。嫂嫂語重心長道:“妹妹,不是嫂嫂多嘴,你怎能舍下自己的家隨九爺去了西寧呢?”

我聽了她的話又驚又怒,難怪哥哥這麼暴怒,這下可好我竟成****蕩婦了?隻聽見她又說:“王爺一直四處散播額娘的消息,讓你哥哥一定等你回來再大殮,說是害怕你見不了額娘最後一麵心裏難過。如今你也回來了,王爺卻又出京辦差了。他很是擔心你,為了你他不知道****多少心。”

一時間心裏百味俱陳,額娘都沒了哪還有心思去計較這個,思考那個,於是淚又掉了下來,“嫂嫂,我去看看額娘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