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4章(1 / 2)

第二天她起床之後,老老實實的一個人參觀了這個小型的別墅。每處的裝潢恨不得都能打上“襲非先”三個字。他的烙印感太重,整個屋子裏麵都是他的喜好。連入口的那尊灰黑色的佛像都讓人覺得這不是襲非先特地為她布置的,而是為自己的喜好放置在這裏一樣。

孔雀想起了和睢寧,他的住宅裏全是關於媽媽的記憶,而襲非先的宅邸,隻有他自己。這樣的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她這一時半會兒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其實二者本性上的區別也不大,說到底,都是自我滿足而已。

然後她蹲在那尊大日如來麵前看了很久,心裏隻覺得悵然若失,好像之於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已經流失了一大半,而僅存的那一點,也在被自己的理性驅趕和毀滅,消失至亡。

“還蹲在這裏,不怕等下走不動?”襲非先從樓梯上下來,看到了那個蹲在那裏原地不動的孔雀。

“我湊近點,希望佛常常能看到我,多罩我一下,免得我這麼倒黴。”她這說的是實話。活在人精的圈子裏,稍有不慎,就會崴腳。自己受傷了不打緊,關鍵是還會成為別人的把柄。想來想去,是真的挺累的。

襲非先走近了,摸了摸孔雀的腦袋,“走了,我們出去吧。”

他似乎格外的偏愛步行和軌道交通,明明車庫裏停著一輛右舵的車都不使用。孔雀眼巴巴的看著那車看了好幾眼,也沒能喚起襲非先的同情心,最後還是被扯走了。

結果孔雀被襲非先帶到了京都。

她都沒想過自己的人生裏還能來這麼一出,半綁架式的旅行。也不問她想不想來,也不問她現在心情如何,就這麼跟挾持人質一般,把她給弄來了。走在這樣充滿古意的小道上麵,偶爾能看到穿著華服塗著白麵的藝伎,感覺真的挺穿越的。

而襲非先則是非常熟稔這裏的一切,似乎是來了很多次。熟門熟路的買車票,走到站台,上車。

兩人來到了二條城。不過說起來是叫個城,孔雀進去看了一圈之後,還真是,有點略微失望啊。

她對戰國曆史知道得不多,也不清楚德川家康是個怎樣偉大的人物。當她踏進去第一步的時候,每個景點,都是襲非先跟她講解的。他的聲音壓得低低的,似乎是害怕驚擾了其他人。說話的時候像是耳語,細細密密的就這樣在她的耳邊蔓延開來,她隻覺得半邊身子都是酥麻的。真是奇妙的感受。

城裏有一幅巨大的戰國時期水墨畫屏風,這是她唯一感興趣的。孔雀在這裏駐足了好久,襲非先也沒有催她,就讓她在這裏看。

孔雀在想,身邊的這個人,腦子裏麵到底裝的什麼。她看了襲非先好幾眼,歎了口氣,想問什麼,又吞了下去。

“你這表情是?”襲非先看不過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我在想你什麼時候放我回去。”這話真是說得言簡意賅,本來牽著她的手的襲非先,此刻也放開了。臉上的表情也開始變得冷淡了起來。

他吸了口氣,又緩緩的吐了出來,“等到你什麼時候不想跟襲慈儉結婚了,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嗬,”孔雀轉身,往外麵走去。她不屑的撇了下嘴,聲音輕輕淺淺,“如果他能找來,你放不放我走?”

“不可能,我哥不是那樣的人。現在國內的事情多得很,你覺得他可能把你看得比他的事業和前途還重?你跟他呆了幾天?”襲非先這個時候的表情孔雀看不懂,說是自信,怎麼都摻雜著一點別的意思。

“那你覺得襲慈儉是個怎樣的人?”孔雀這個時候追問了起來,她有些好奇,這一對兄弟的相處方式真的太怪,如果用不恰當的比喻,大概怨侶二字會相當的契合。不過他們不是伴侶,是親兄弟,是競爭對手,是敵人。

“是個很親切的人,也是個很厲害的人。是我最對不起的人,也是我不能原諒的人。”

“這樣的話,不是用來形容哥哥的吧。”孔雀盯著襲非先已經變得蒼白的臉,心裏也不是滋味。但是她心中的天平不知不覺的早就偏向了襲慈儉。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她不知道。而且最奇妙的是,她跟襲慈儉相處的次數並不多,而襲非先卻在她的生命裏占據了很重要的一段時間。就這樣的對比來說,她也不會且不應該偏向襲慈儉的。

但感覺這個事情誰說得準,一會兒這麼想,一會兒那麼想。她本就在前兩天還在想著如果不打破現在這種感覺其實也挺好的。但是後來想了想,這種不打破難道不是對自己的一種欺騙?

而襲慈儉比襲非先更敢的事情,就是他押對了寶,他賭了一把,如果他說實話,孔雀能不能接受。結果意外的是,效果相當的好。

孔雀和襲非先都沒在繼續說這個話題了。兩個人除了二條城之後,慢慢的在街上散著步。孔雀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每每往前跑了兩步,就站住了,接著等著襲非先跟上來。就這麼來來回回的玩了好幾趟,她的襲非先的距離倒是越拉越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