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她想襲非先。孔雀猶豫著想說,但是剛剛說出口了一個字,就被襲慈儉的手搭上了腦袋。他伸手揉了揉幾下,“你放心,他既然追回來了,就肯定會追到底的。”
“哦。”襲慈儉的話讓她莫名的放心了下來。她揉了下眼睛,“我聽你的,你別騙我啊。”再一轉念,這人咋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真是神了!
“放心,祁家的問題,是原則上的事。鍾心,到時候恐怕你也要幫點兒小忙的。”襲慈儉那個神態,看得讓人覺得有些不寒而栗。他那種表情不叫狠,就是看得人恨不得倒退幾步,離他遠點兒再遠點兒。
“那有個什麼問題,這個熱鬧不湊白不湊,哦,是吧?”鍾心伸手捏了捏孔雀的下巴,“要回去了吧?走之前和襲慈儉去看爺爺咧?”
她聽到這個話雖然是有遲疑,但依舊答應得迅速。哪個叫她現在手軟腳也軟咧。腦子不夠用是這樣的,好不容易賴上一個腦子好使的,那就隻能是聽話的份兒了。她點了點頭,問鍾心:“那我什麼時候去看爹爹?”
“明天還是後天吧,我跟我爸爸打個電話說哈子。”
三個人說完之後,一並上了車。襲慈儉先把鍾心給送回了住處,這才問孔雀:“要回家麼?”
“我?”孔雀搖了搖頭,“我覺得你像心情不是蠻好樣的,我陪你吧。”哎喲,說得不曉得幾好,一副善解人意的鬼樣子。她真的這好啊?她不就是想看看襲慈儉到底是個麼板眼。
這樣的襲慈儉,和她剛認識的時候不一樣,也和襲非先口裏形容的人不一樣。而且這樣的他也不是作假,所以到底是個什麼原因,還有待考究一下。
因為襲非先自己說,他是被迫出國。襲非先婉婉道來的時候,孔雀聽得真真切切,幾乎每個字她都能背下來。
那個時候他倆靠坐在沙發上麵,孔雀慣性的抱著一個枕頭,雙腿伸展在椅座上。腦袋歪斜,靠著襲非先的肩膀。半閉半睜的眼睛裏柔軟似水。但當她聽完襲非先的話之後,卻開始記恨上了那幾個人。當然,最討厭的,肯定是祁北鬥。
襲非先說,他身上有條命,是別人的,是一個姑娘的。那個姑娘為了他,跳樓自殺了。襲非先告訴他,祁北鬥的刻意抹黑讓他吃了官司,人證物證俱在也翻不了案。半真半假的供詞唱了一出好戲。而且想繼續上訴的時候,當事人死了。
深究也深究不下去了,再鬧出來重新嚼一遍也有點兒沒味道了。不過最讓孔雀鬧心的是,那個死掉的當事人,是襲非先的前女友。
這讓她的玻璃心基本是碎了又碎。你能去跟一個死人爭奪存在感嗎?顯然是不能的。過世的人隨著時間的磨滅,早就讓人磨去了尖銳的敵對,甚至隻有溫柔的掛念。她怎麼怎麼的好,她是如何如何的好。而活著的人,隻能在相處中不停的挑刺,越呆的久了,越能發現對方的不足。再和過世的人進行對比。哦,還是走了的那個她比較好。
戀愛中的人總是患得患失的,所以得知這種事情的孔雀也揪心了好一陣子。不過後來也沒見襲非先有什麼特別的神色或者是想法,她也就慢慢的安心下來了。
但最後襲非先又用這樣的借口作為離開的理由,這雖然讓孔雀傷了心,但也實實在在的鬆了口氣。真好,他走了,否則老是擔心他要走。當然,這樣的話,是孔雀哭著說出來的。
襲慈儉把車開得很遠,開到了河邊。很難得的,人煙稀少。他又摸出了鍾心扔過來的那包煙,獨自走了出去,一言不發的在撐在車頭那裏。那個背影,顯得很是蕭條。也是怪了,人就是這樣,意氣風發的時候走路都格外的趾高氣揚,而頹廢的時候,連頭發絲兒裏都能帶著悲傷。多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