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沫聽得有些心酸。
幾根野生的酸湯杆竟被小豆丁當成了人間美味,吃得樂滋滋的,還要與她分享。
“娘親,你吃,吃嘛,真的好好吃呢。”見雲沫沒有動作,雲曉童扶著她的手臂,腳尖兒踮得更高,直接將酸湯杆塞到她的嘴邊。
“好,娘親也吃。”雲沫感覺唇邊涼絲絲的,已經嗅到了酸湯杆的清甜香味兒,笑了笑,張嘴咬了一小口,“嗯,真的好好吃呢。”
下山比上山輕鬆,一路走下坡,娘倆有說有笑的,也不覺著累,不知不覺就下到了山腳下。
到了藏水貂的地方,雲沫叮囑雲曉童在路邊上站好,看著竹籃子,自己走到藏水貂的草籠子處,伸手將茂密的草籠子拔開,將水貂提了出來,裝進竹籃子裏,再摘了幾片樹葉蓋好。
這隻水貂定是村裏獵戶安夾子獵傷的,她在半道上撿了便宜,還是遮掩一些比較好,太招搖,容易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捎上水貂,娘倆繼續往回趕,路過霧峰堰的時候,雲沫仔細往水麵瞧了幾眼,這麼好的一座堰塘,隻用來灌溉農田,真是太浪費資源了。
中午時候,太陽頂著曬,火辣辣的,這個時辰,下地幹活的村民都已經扛鋤頭回家,準備吃中飯。
繞過了霧峰堰,雲沫牽著雲曉童沿著村裏的小道往回走,路上沒有碰到任何人,不聲不響就回到了破茅屋。
打開籬笆欄子,進了小院,雲沫提著竹籃子拐進了灶房,然後搬了小凳遞給雲曉童,“童童,累了吧,你先坐下休息一會兒,娘親馬上燒飯。”
雲曉童盯著小板凳看了一眼,咬牙打起精神,小臉露出堅毅之色,搖頭道:“娘親,我不累,我去驢棚搬些柴火。”
雲沫正在灶台背後取菜刀,轉過身來時,雲曉童已經跑開了,見小豆丁跑得飛快,她便沒再說什麼,微微搖了搖頭,抄起那把生鏽缺口的菜刀,準備將水貂收拾出來,好快些下鍋燉了。
她將水貂從竹籃子裏提出來,七尋八找,在家裏找了塊幹淨的木板子,將東西一並提到敞亮的地方,再折回灶房舀了一盆幹淨的清水。
前世的時候,她經營飯店生意,時常會親自下廚,研究一些新式菜肴,殺魚,宰雞這等瑣事,自然難不倒她,此時,拾掇一隻死水貂,更是不在話下。
準備好的清水擱在腳邊,雲沫提起水貂,將它仰天平放在木板上,抄起菜刀,用刀刃在水貂四隻蹄子處各割開一圈口子,提起兩隻後蹄,一點一點將皮毛撥起,再用刀刃在水貂後腿的內側割開另外的兩條口子,刀刃順著口子往下拉,割開水貂腹部的匹毛,一直割到脖子以下的位置。
剝口割好了,雲沫才將菜刀放下,兩隻手將水貂的後蹄撈起,順著剛才剝開的皮毛小心撕扯,嘩啦幾下,輕輕鬆鬆就剝下了一張完整的水貂皮,露出裏麵肥肥嫩嫩的肉。
瞧著日頭正火辣,照得籬笆小院亮堂堂的,雲沫起身走到灶膛前,彎腰撿了兩根細木條,然後用木條將剛剮下來的水貂皮支好,掛在院邊的竹籬笆上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