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佴方良心想,如果真的可以做他們的兒媳婦,偌大一個歌定鎮,再沒有比她更可愛的姑娘。
老兩口看到那個變得服服帖帖的姑娘,對視一眼,微微有一點驚異。跟想象中穿紅戴綠的妖豔女子不一樣,眼前的女孩子,清爽自然灑脫,肌膚光潔幹淨,眼睛很大,像流水一樣清澈動人,一舉一動雖然大大咧咧,但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優雅,絲毫不覺得粗魯。論相貌,跟自己的兒子,還是說的上登對的。可是……這姑娘來曆不明,總是讓人不能放心。
我可不知道這一瞬間,人家一家三口已經把我的終身大事YY了一遍,我還天真地擺著優雅的笑臉,看著神色孔測的老兩口。
好在佴方良及時接上了話:“天色太晚了,我爸媽來得急了,沒顧得上告訴你。爸媽,這就是白小樹。”
我連忙笑:“您們大老遠來了,我們一起吃個飯吧,聽說北麵開了個大酒樓,晚上我請客!”
佴方良臉色變了又變,拉了拉我:“你伯父伯母坐了一天車累了,今晚先去招待所吃,明天再給你機會請客吧。”
“好的好的,那您先去休息。”
老兩口點點頭,好歹說了句話:“那姑娘,我們就先走了。”
“嗯!您走好!”
佴方良落後幾步,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我,趴在我耳邊輕聲說:“你知道那個酒樓?那個酒樓可是發展……那種產業的。”
“……”
“啊,有這等事?”我抱著腳丫子就跳起來。佴方良回來以後,我按捺不住要問他這件事情。佴方良被我問的頭大,才偷偷隱晦地婉轉地告訴我這樣一個事實,改革開放浪潮下的第一個肉體娛樂場所,已經盛大開業了……
佴方良一把把我按到椅子上:“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
“廢話,你又沒帶我去吃過,穆琥他們也沒說過要帶我去逛窯子的事啊。”
“哎呀,閉嘴!”佴方良趕緊來堵我的嘴巴,“你你你,你能不能不要一張口就嚇死一匹馬啊!”
我不服氣地斜斜看著他:“怎麼著,聽不下去?行啊,我走了,回去找歐陽夕安才新。”
佴方良一頭黑線,再次把我按倒。
“哼,這麼迫不及待就去找你的才新哥哥啊!”
我一哆嗦,這話咋聽著這麼不對味呢……不過管不了這麼多,我咬牙切齒地問:“城北的酒樓,叫什麼來著,隨便叫什麼吧,鎮上就不管一管?”
“管,怎麼管啊?人家又不是明麵上的生意,誰也抓不到證據啊!往往都是飯吃到一半,一旁的服務員看著客人有錢又靠譜,才會拉女人上來。”
“喲,”我笑嘻嘻地看他,“挺在行啊,小夥子?怎麼著,爺倆喝一杯去!”
佴方良氣極反笑,指著我的腦袋半天說不出話來。
“可是他們的女孩子都是從哪裏來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反正總歸不會全都是自願來的,聽說晚上的時候,會聽到有的女孩的哭叫聲……”
我打了個哆嗦。這輩子我最恨隨隨便便強迫別人做事,為了自己而改變別人命運的人了!如果真的是自願賣身賺錢,我最多鄙視一下不說什麼了,可是如果是被誘拐來的,我真的不可以容忍。
這件事,我非常想管一下。
楚雲落女俠管閑事,從來是風風火火說做就做的……當天晚上,我就以散步為由,晃蕩到了城北。
這世界上的事,有時候真是活該你碰到啊!我一直搞不懂哈,那小說電視裏的事,怎麼就那麼巧,怎麼就那麼正好的讓女主人公就碰到了路邊的不平,遇到了賣身葬父的孤女和欺淩幼女的惡少,然後出手相助揚名立萬。可是就真的那麼巧,就真的這麼正好,老子一出門,還真的就碰到了!
酒樓很氣派也很洋氣,複古的鉤心式的二層小樓,朱紅色的大門,紅色的燈籠還掛在窗戶跟前,看來是開張沒多久。我繞著酒樓轉了好幾圈,得出的結論是看起來還是蠻好吃的一個地方,如果下月發工資的話,其實來嚐一下也不錯。想了一下佴方良黑掉的老臉,我撇撇嘴,準備打道回府。不是我不想打抱不平,隻是這看起來也太正常了……
然而沒多久,冷不丁的,一個女孩子淒厲的聲音忽然叫起來,在寂靜的夜裏如同刺耳的笛聲,突兀而又慘烈。我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忽然這聲音鑽入耳膜,我渾身上下戰栗了一下,這這這……我一向是一個怕疼的人,但是也沒發出過如此慘厲的叫聲,一陣涼氣從後背泛起,我咬了咬拳頭,撒腿就要跑去問派出所在什麼地方,老子要報警!這還有沒有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