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肯定看上去狀態不好。而且我發現了很大的問題。我居然忘記了我的人生信條。我想到我剛才的樣子就想撞死。
回到寢室,剛好他們也下課。我破天荒沒有伸手去拿楊晴的零食吃,她趴在床上,保持一種老母雞護雛的姿態,然後尷尬地看著我目不斜視奔向自己那張破床。
“楚雲落同學。黨團教育成功了,思想覺悟了您哪?怎麼突然不拿老百姓一針一線了?”楊晴的手伸了過來,摸摸我的頭。
我站起來,衝她特傻笑了笑:“爺失業了。”
“哦。”
五分鍾後,忽然405號宿舍響起一片鬼哭狼嚎,響徹天雲:“楚雲落!你被柯襯千炒了!!!!”
我安詳地站在屋子中間微笑。
於是我今晚頭一次特窩心特踏實地睡了,一個晚上沒有任何夢境,沒有陸燕沒有那些花枝招展的女星,沒有柯襯千也沒有君南哲。
這一次,第一次,乾勵沒有留給我任何夢境。但這件事就是價值。
第二天早晨,寢室的妖孽們頭一次沒有鬧我起床,楊晴甚至還買好雞蛋餅放在我桌子上,一群人悄悄作鳥獸散,於是我很安心一直睡下去。
不知道幾點,總之陽光在我臉上曬出了烤肉的味道,我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靈神震醒,很不爽地迷迷糊糊接起電話:“喂?”
“……楚雲落。”
我打了個激靈,睜開眼看來電顯示,無奈了一下,“喂,什麼事。”
“你真的就這麼不願意聽我講話?”付康久聲音低沉。
我無語:“有嗎?我一直在聽。好吧,你有事嗎?”
電話的另一端一直在沉默,直到我想要掛電話的時候,他忽然開口:“楚雲落。半折出售求打包帶。”
“……你被什麼盜號了?”
“那我打包你好吧。”說罷他利落掛了電話。我衝著電話,無奈到無奈。付康久,真是貼心啊,我剛被自己傷了心你就上了。可惜你難道忘記,咖啡館裏的沒可能了。
大清早起來接這樣一個無聊的電話,真心沒有意思,又不是芒果台電視劇。
不過我,確實才牢牢記住了人總會無聊,付康久也是一樣的。等他忙起來就好了。
我又不是剛剛進入大學的師妹,他更不是一臉青春美麗疙瘩痘的小年輕,都這麼大的人了啊,哪裏有什麼非君不可。
晚上,我從彭瘋子的課上下來,一個人走在可謂熙熙攘攘的校園裏。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為什麼百十年一個高校,會擁擠到晚上都那麼多人。
我剛出校門打算打夜宵,一個卷頭發笑容甜美的小姑娘忽然穿越人海,跑到我跟前,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豔遇搞得一驚,她就瞬間往我手裏塞來一張電影票。她仰首衝我甜甜一笑,然後蹦跳著向旁邊的草坪撲去。
我愣愣看著手裏的電影票,是最近炒的很火的《小時代》,噢。那個興許能跳起來打我的膝蓋的導演就是我唯一印象了。
忽然我明白過來什麼,不出意料手機一響,“請你看電影。”我四處看看在門口找到他,我笑笑利落的撕票。
變成幾瓣的小小票子隨手一揚,隨風而逝,連碎片都不容易再收集完整。
付康久蒼白的臉上竟然浮起一絲笑容,他淡定地將手伸進褲兜,掏出了兩張電影票子。
小小的。淡黃的。兩張。
就好像在炫耀對我的了解。
我無奈地站在那裏,凝望著這個現在讓我極其無語的男人。
這什麼意思啊。我發短信過去。
“追你。”倒是語氣肯定。芒果台禍害真神啊,從我到他。
我撲哧一下子就笑了,“您這是幹嘛親愛的,演童話嗎?一千零一夜?別忘了那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天方夜譚》哪!”我把這條發過去。
我正看他反應,付康久微微一笑向我,似乎仍舊料到我的反應,他猛的加速就跑過來。我躲得時候已然晚了。
“走吧,親愛的,”他微笑,“當真不怕有人圍觀?”
好吧,我確實怕圍觀。
於是我乖乖跟著付康久,任由他抓住手腕,掙紮著去看電影。
我所不知道的陰影裏中,會不會有柯襯千的老土大奔。我這樣不情不願的樣子,興許能和離開公司的模樣有半分相似。
我沉默著看完一場對我來說就像在提示我剛離開的那個地方的電影,手裏的爆米花一顆也沒有動,無聲而堅持地反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