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裏話,畢竟關乎你身家性命,憂心是難免的。其實,我正好有個好消息告訴你。”陸炳這麼說著,臉上就抑製不住地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難道你……你……已經解決了??”
“嗯。”陸炳點點頭,臉上仍保持著微笑肯定了。
“這麼……這麼快???”楊晨希直接站了起來,嘴都合不攏了。
“我沒必要騙你吧,確實已經解決了。”陸炳輕輕扶住楊晨希纖細的胳膊說,“今天見過歐陽巡撫了,我們已經談攏,此事今後再不追究。”
“可……可那個歐陽定好歹也是人家長子吧?怎麼就這樣……”
“對了,你應該想不到,歐陽必進這個人,巴不得大兒子早死。”
“不……不是吧?居然……”
“你覺得歐陽定這個人怎麼樣?不用多說了吧,作為父親他能了解得比你少嗎?嚴世藩好歹還會寫青詞,而且確實擅長揣摩聖上心意,而這個歐陽定連嚴世藩半分都比不上還學他欺民霸市,歐陽必進親口跟我說‘早知道當初出生的時候掐死就好了’,這一點恐怕你爹也萬萬想不到吧。”
“不是,難道你跟他……把事情都說了?”
“怎麼可能。”陸炳衣服哭笑不得的樣子說,“我既然說了不能承認,怎麼可能自己說漏嘴,你和他的兒子起過衝突這件事是無法辯駁的,隻承認這一點就足夠了。”
楊晨希垂下眼瞼陷入沉思,她開始在腦補當時的情況,大概是陸炳說“你兒子的確和我夫人其過衝突,然而就就因為這你兒子出了事情嫌疑都在我夫人身上是不是太過分了,更何況本來就是你兒子不對”,啊不對這個口氣一點都不像陸炳,管他了意思達到就行了。
再加上歐陽必進本來就厭惡這個兒子,惹上麻煩的對象又是陸炳這樣的人,嚴嵩一家有意拉攏陸炳這是朝中人盡皆知的事情,身為嚴黨一員歐陽必進也不想給自己的靠山惹麻煩,這事兒……果真可以就這麼結束了?
說真的,最終不過是強權獲得了勝利,其他道理,都是浮雲。也許歐陽必定對他的兒子仍有感情和不舍,又或許真的是巴不得他快去死,但無論是哪種,在陸炳出麵的那瞬間就已經注定結局了。
“你在想什麼?”陸炳搖了搖正在發呆的楊晨希追問,“你……還在擔心什麼?”
“不不,我沒有擔心什麼。”楊晨希立馬挽起了一個笑容說,“我隻是覺著,我還沒反應過來你就解決了事情,比我想的要快得多了,我的夫君……真是太可靠了,我……”
我字後麵還沒醞釀出來,陸炳突然一把將楊晨希拉緊懷裏抱緊了,下巴擱在她肩上貼在她耳邊說:“既然此間事已畢了,跟我回去吧。”
楊晨希張了張嘴,竟發不出聲音。
耳邊遲遲沒有得到回答,陸炳那抱著人的手都不由得揪了起來。
“你……不願意麼?”他直起腰來小心翼翼地問。
“不……不是,”楊晨希趕緊搖搖頭說,“是……有些問題,我得想清楚……才能回答你。”
“是嗎。”陸炳無力地勾了勾嘴角說,“之前你不是問過我府上情況如何嗎?這個問題確實應該在你回答之前告訴你。”
“嗯……你說吧。”
“阿茶出事了。”
“哦,……啊???”
“她成了活死人,雖然沒死但永遠無法醒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是誰害得她?”
陸炳咬了咬牙,轉頭望著窗戶方向仍在囁嚅,楊晨希看著他的喉結滾了又滾,才開口道:“她去姑子庵找薛長錦,回來的路上……遇害了。”
“不知道是誰下的手麼!”
陸炳搖了搖頭,神色越發沉重。
“當時我不在場,和她一起去的男人一口咬定是薛長錦搞的鬼,而且他提到,姑子庵裏碰到了嚴家的家仆。”
“嚴家……你的意思是,阿茶被害跟薛長錦,跟嚴家都有關係??”
“我實在抽不出空去調查,不敢下定論,畢竟……那不像歐陽定,輕易就可以解決。”
楊晨希一時語塞,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你……確實應該好好考慮。”陸炳說著嘴角扭出了個帶著苦楚的弧度,“畢竟跟我一起生活的人大多數都暴斃橫死了,你隨我回去八成也沒有好下場,不,你已經是死裏逃生多次的人了,那確實是我的錯,我沒有資格……讓你回去。”
說完他果斷鬆開了手,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