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枕邊一片濕。
季淺吟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歎了一口氣。這已經是她無數次做這個夢了。
她在黑暗中低聲淺語,“母皇會不要我嗎?”
“不會的。母皇那麼愛我,我那麼愛母皇啊!母皇怎會不要我?”她自問自答道。
“可,可我是罪臣之女。”
靜默了半天。她想了許久,卻無法反駁。
一夜未眠,輾轉反側。
七年了,有人說七年的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她不會再大哭大鬧,不會再拚了命也要去找母皇。她學會了和自己聊天,她學會了一個人,也可以好好的。
又是一天清晨。
季淺吟坐在椅子上,看著宮人把飯菜放好,默不作聲。宮人送完飯後,也默不作聲地退下,又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呆呆地吃著飯菜,食不覺味。一個人吃的飯菜,又怎會香呢?雖然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可她還是多想有人陪陪她呀!
吃完飯。
我要把劍舞練習一下了!季淺吟這樣想,她拿起一把劍,在花園中練舞。練到一半,她卻停下來。
這段舞她已經練習無數遍了,卻總不及母皇的半分。縱然動作無比精美,卻沒有母皇的柔情似水。
季淺吟有些頹廢地放下了劍,拍著腦袋,大叫道,“我怎麼這麼笨啊!”“哼!”她有點不服氣地撅了撅小嘴。
“你這丫頭還真奇怪!”一道清脆的聲音在小院子裏想起。
“誰?”季淺吟連忙警覺地拿起桌上的劍,聞聲望去。
一抹白色的身影映入眼簾,定睛一看。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豔麗貴公子的非凡身影。那笑容頗有點風流少年的佻達。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睛中間,星河燦爛的璀璨。他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係玉帶,手持象牙的折扇。
她從沒有見過那麼美的男子,美得可以入畫。
男子見她呆呆的,戲虐地說道,“姑娘這是看上我了麼?”
季淺吟回過神來,臉上浮現一抹紅雲,連忙低下頭,說道,“哪有,哪有。”
那男子看她嬌羞的模樣,一陣好笑,“丫頭,你舞的劍不錯,就是少了分柔情。”
季淺吟連忙抬起頭,追問道,“怎麼才可以有你說的柔情?”
那男子收起折扇,走到她的身邊,指了指她的心,衝她耳邊說道,“等你愛上我的時候啊!”
季淺吟一驚,氣急敗壞的拿起劍,朝男子刺過去。那男子敏捷的轉身,朝殿外走去。這宮殿裏隻剩下男子咯咯的笑聲。
什麼人呐!季淺吟坐下來,摸摸微微發紅的臉。忍不住輕笑,這男子還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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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走出宮殿,一個隨從連忙跟上來。男子問道,“她是誰?”
那隨從小聲說道,“她是罪臣白乾之女,名喚季淺吟。公子最好不要和她走得太近。”
那男子不再說話,在皇宮裏悠閑地漫步。在皇宮所有人都神經緊繃,唯有他一副好不快活的模樣。
男子正在禦花園賞花,一個侍女匆匆從遠處走來,稍稍行禮,說道,“蕭公子,陛下宣您去養心殿敘事。”
“嗯。”男子輕應道。
“請隨奴婢來。”侍女帶著男子朝養心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