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罪臣白乾,目無王法,以下犯上,與罪臣李源,王安勾結,帶兵弑君。賜毒酒。其女季淺吟囚禁於乾坤宮,如不召見,終身不得踏出宮門半步。欽此。
宮殿金頂、紅門,這古色古香的格調,使人油然而生莊重之感。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宮殿旁站滿嚴陣以待的士兵。
眾多朝中大臣,冷眼斜視,這目光中有憐憫,有害怕,有鄙夷,有冷漠。
“罪臣白乾接旨。”他一襲破布白衫,蓬頭垢麵,但依然難掩眉宇間的絕代風華。昔日他是女皇最受寵愛的貴妃,而如今,竟如此落魄。
眾臣在旁邊低頭議論紛紛。
他不禁冷笑,當年我風光無限,而如今,罷了。他重重地朝承乾宮磕下一個頭。我此生摯愛的泠兒,別了。來世再為夫妻,你不再是女皇,我不再是貴妃。普普通通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在家織布繡花,我在外耕田種瓜。再生幾個孩子。好麼?
一杯毒酒下肚,此生不再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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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內,皇帝正襟危坐,冷冷地俯視著天下的一切。
一位身著鎧甲的將軍,低頭緩緩走進殿內。作揖道:“啟稟陛下,罪臣白乾……”他停頓了一下,抬起頭看了看女皇的臉色——呆呆地看著前方,麵無表情。好似跟她沒有一點關係。可,白乾畢竟是女皇的寵妃啊!將軍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下去,“罪臣白乾已經正法。”
女皇的睫毛顫動了一下,一抹感傷在眼眸中稍縱即逝。垂了垂眼瞼,對底下的大臣說道,“罪臣白乾,因逼宮之罪,賜毒酒。朕念他曾為朕分憂,治理天下,葬入…妃陵。”
女皇剛宣完旨意,眾大臣立即反對,紛紛進諫,“陛下,不可啊!白乾他是代罪之身,怎可……”
“朕乏了,都退下吧。”大臣還沒說完,女皇就擺了擺手,起身朝內殿走去。
留下眾大臣大眼瞪小眼,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女皇緩緩走進養心殿,她看著殿內的一切,好像都有他留下的痕跡。
他在這桌旁為她研磨,在她身旁笑著看她氣……原以為可以放下,殊不知他的音容笑貌早已刻骨銘心。
她從回憶中出來,對身邊的侍女說道,“把小公主叫來。”
侍女連忙俯身行禮,“是。”便匆匆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那位侍女就帶著一個小女孩走進殿內。
女皇看到女孩,朝侍女擺了擺手,那侍女心領神會慢慢退出了大殿。
待侍女走後,富麗而空曠的大殿,隻剩下了母女二人。女孩攥緊衣裙,緊張地杵著,時不時偷偷地看一眼女皇。她感覺到今日的皇宮氣氛無比詭異,一大批士兵包圍了她的宮殿,母皇也和以往大不相同。
女皇笑著朝女孩招了招手,示意她來到她的身邊。女孩小心翼翼地靠近女皇,杵在女皇麵前,低著頭,咬著嘴唇,默不作聲。女皇輕笑,拍了拍女孩毛茸茸的頭,“怎麼,連母皇都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