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
樓三姐瞅著靜王這副模樣,竟不知怎的有些心疼,“寂寞”兩個字像是鐫刻在了他的眸底一樣,怎麼也去不幹淨。
“陳平,你……”靜王喊了一半才想起來陳平早不在了。
樓三姐說起陳平來,還有些忿忿不平,“嗬,王爺也是養了一條狼啊,真是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時候投了宸王的。看來,這宸王想要奪嫡的心思,也不是一朝一夕了。”
靜王對此緘默不語,預備離開時才說道,“照顧浣桐。”
樓三姐有些氣靜王,明明是一副冷冰冰、高高在上的樣子,卻總要幹著老好人的事,“你啊……有這閑工夫還不如把我的酒錢都給結了。”
靜王充耳不聞,回了府就準備離京了。蘇岩理所當然地要跟著,甚至還振振有詞道,“我答應了娘娘,會好好照顧你的。”
靜王也不理會他。白雲庵裏他已經命人遞去了書信,再見一麵,倒是也沒那個必要了。
靜王府的馬車晃晃悠悠地出了城,忽然車後傳來一陣馬蹄聲,“王爺,王爺……等一等,等一等。”
靜王聽出了來人是誰,掀開車簾,“你來……幹什麼?”
黎青氣喘籲籲的,“嗬,王爺沒了陳媽媽,自然得讓黎媽媽補上啊。”
靜王沒再理會他,放下車簾,對著蘇岩說道,“走。”
黎青“嘖嘖嘖”了幾聲,“王爺,怎麼已經落魄到要讓廚子趕馬車了呀?”
蘇岩不高興了,“廚子怎麼了?廚子就不能趕車了?”
黎青也不理會蘇岩的話,“王爺,咱們這是去哪兒?”
靜王手托著腮,是啊,天大地大,去哪兒呢?可天再大、地再大,這世間也隻得一個袁真真而已。從今往後,離了京城,斷了閑雜事,他是不是還有機會兌現自己許下的承諾呢?
“青州吧。”
“要麼……銅官鎮。”
天大地大,他也總會找到她的!
黎青會意地笑笑,雙腿一夾馬腹,在前頭引著蘇岩趕車。
終於再到青州了,黎青隔著車簾回話道,“王爺,前頭有人賣相思餅,隻是這餅的賣相,實在不怎麼樣。”
靜王聽到這話,不自覺地抓緊了窗框,“去問問話。”
黎青得了令,頭戴鬥笠,上前問道,“姑娘,你這相思餅裏有沒有相思啊?”
那人白了黎青一眼,“相思餅裏有沒有相思?你怎麼不去問問賣老婆餅的裏麵有沒有老婆呢?”
“哦,這敢情好啊,我和我家主子都還沒娶妻呢。”
那人淬了黎青一口,“什麼不正經的人,給我趕緊走開。”
黎青畢竟是讀書人,被嚇了一跳,苦著臉回話道,“主子,這一位還是得您來才成。”
靜王扶著蘇岩的手臂慢慢地走了過來。那人看見蘇岩後早忘記了說話了,呆呆地看著靜王一步一步地朝著自己走來。
“相思……怎麼賣?”
那人忽然來了氣,偏生胸口又堵得慌,“不賣給你。”
靜王忽然指了指自己,“我……用……自己……換。”
黎青站在一邊,默不作聲地笑著,沒想到不在靜王身邊這段日子,靜王說情話的本領倒是見長了。
那人本是一臉不屑,“用自己換?你以為你很值錢嘛?也就是稍微有點姿色罷了。”那人絮叨了半晌後遲疑了一下,終於甕聲甕氣地問道,“你老婆呢?”
靜王掏出懷裏的休書,“我……被……休了。”
那人明明很想看,但卻並不接過來,隻用眼睛瞟啊瞟的,“哦,原來你是個二婚啊!”
“你願意嗎?”
“我考慮一下。”那人心慌意亂地捏著自己攤上賣的相思餅。
“哦。”靜王才說著就作勢要離開。那人著了慌,不小心衝倒了餅攤,一把揪住了靜王的袖子,“你去哪兒?”
“回去,等你……慢慢考慮。”
那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哎哎哎,算了算了,看在你個二婚沒人要的份兒上,我考慮好了,我嫁,我嫁。”
靜王心裏憋著笑意,臉上卻不動聲色地說,“我……就是……想……買個餅。”不是……求婚。
“買你個大頭鬼。還敢不求婚啊?你有什麼好的啊,還是個二婚,我又不是非得嫁給你,是不是?”那人終於來了氣,還順勢揪住了靜王的耳朵。
黎青在旁小聲喊道,“袁真真,過分了啊,給王爺留點麵子,咱們啊,回去再撕耳朵好不好?”
“我……我……秀色可餐。”靜王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一旁站著的黎青和蘇岩全都哄堂大笑。
“啊?”袁真真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靜王。
靜王一本正經地回答道,“你問我……我有什麼……好的。”
“你……自己說過……我……秀色可餐。”
袁真真也終於繃不住了,“是是是,你秀色可餐,你笑起來最好看。”
“嗯。”靜王肯定地點點頭,“你……看起來……很好笑。”
袁真真正作勢要打,靜王順勢握著了袁真真的手,掌心貼掌心,靜王湊在袁真真耳邊說道,“我們……不分手……我們……合手。”
袁真真語帶哭音,“嗯,這事聽你的,其他事,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