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讓他上來見我。”
聽見她的話,月嫂顯得有些遲疑。
“這……太太,你就別為難我了。”
“是為難麼?”
她低聲地喃著,而後,嘴角的笑變得更加地諷刺。
“是啊,他又怎麼可能會願意上來見我?他對我做出這種事,理所當然知道我會有生氣才是。可是,他憑什麼這樣把我鎖住?憑什麼?”
月嫂看著她好半晌,忍不住出言幫楚奚說幾句。
“太太,先生……先生大概是不願意跟你離婚,才會這樣吧?我想,他是愛你的,更何況,你和他之間還有一個兒子……太太,要不,你就打消離婚的念頭吧?我可以肯定,隻要你打消了離婚的念頭,先生立馬就會放了你。”
容淺轉眸,盯著她好一會兒,而後便仰起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讓我打消離婚的念頭,這樣他就會放了我?真是笑話!他以為他這麼做,就能讓我打消念頭了嗎?隻會讓我更加篤定要跟他離婚的決心!”
如果,他沒有對她做出這種事情來,指不定她還能考慮幾分。
可偏偏,他卻用囚禁的方式逼著她留下來,這種非人的對待,隻會讓她更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
月嫂歎了一口氣。
“太太,你又何必這樣跟先生對著幹呢?女人啊,有時候就該溫柔一點,這樣一來,身邊的男人才有可能變成繞指柔。可你態度強硬,那就隻會讓先生也跟著一起強硬,你們這樣下去,隻會把自己以及對方給弄得傷痕累累。”
她,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容淺撇過臉,也不說話。
落地窗外的天,依舊那麼蔚藍,卻是她再也碰觸不到的了。
“你說我把他傷得傷痕累累,那麼,他又何曾不是一樣?若不是他先那樣對我,我又怎麼可能從這場悠長的夢境中醒過來?”
隻是,她的這番話,說的音量太低,唯有她一個人才能聽見。
月嫂明白無論自己怎麼勸,也是勸不動這兩個人。不管是楚奚還是容淺,現在都正是氣頭上,或許,等到他們兩個都氣消了,再來談這事,會比較好一點。
一段婚姻裏,通常都是有一個人首先低頭的。
她看著這陣勢,總覺得,首先低頭的那個人,會是此時正在樓下的那個男人。
楚奚雖然做得過分,有些不顧及容淺的感受,但她是過來人,她還是能看出,他在折磨著容淺的同時,也是在折磨著自己。
若非不愛,誰又會那般固執地用盡所有的辦法,哪怕是會遭人恨的手段來留住一個人?
其實,每個人都有各自愛的方式,或許這種方式不被所有人認同,但誰都不能否認其中的“愛”。
她將托盤拿近了些,討好般地開口。
“太太,你吃點東西吧!不然的話,你會餓壞的。”
然而,容淺卻是連一眼都吝嗇去看,隻專注地看著落地窗外的世界。
那感覺,就好像是一隻被囚籠中的鳥,在渴望著終有一天能夠飛出籠外。
“我不吃,你拿走吧!”
月嫂剛想說些什麼,她卻先她一步再一次拒絕。
“不要逼著我連飯菜也都打翻了你才滿意。”
她已然把話說絕,月嫂自然也不能再繼續勉強下去,臨起身之前,試探性地又追問了一句。
“太太,要不,我把小米粒帶來讓他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