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路邊,有一顆筆直的大樹,翠綠的枝葉之間,掛滿了紅綢。
投射下來的陰影,濃厚又清涼,還有光斑駁的落下。
於是,季一鈞就把車停在樹下,抬頭望著滿目的綠、飄揚的紅,眼前默默地模糊起來。
晚上的時候。
顧江衫聽著許可樂的講述,一臉木訥:“所以,你們就是在車裏睡了一個上午?”
許可樂捂著臉,點點頭。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做人能夠那麼失敗。
顧江衫勉強自己忍住笑:“下午呢?”
許可樂擺擺手,鬱悶極了:“餓醒去吃飯,然後去聽音樂會,又睡著了。你想笑就笑吧。”
笑屁!顧江衫簡直恨鐵不成鋼:“你們能不能有點激情?就像你們高中的時候,一條冰淇淋都能吃出哈根達斯的浪漫。”
許可樂沉默不語,季一鈞不是沒有激情,隻是不針對她而已。
顧江衫站起來,不想讓許可樂陷入傷感:“好啦。季一鈞去找秦清枚了,我陪你吃飯吧。”秦清枚這個心機女人,居然作死地出去了。
顧江衫當然任由她去,最好能夠惹出幺蛾子,再被人扣一籃子姨媽巾。
然而,季一鈞回來沒有看到秦清枚,立刻就去找她了。秦清枚現在站在浪口風尖,他當然會擔心她。
充滿異域風情的餐廳裏,光線微暖。
顧江衫覺得許可樂情緒有點低落,跟他出來的女士怎麼可以不快樂呢?
他打了個響指,叫了經理過來。
“各位,接下來的這一場是來自中國的顧先生為他身邊美麗的小姐準備的,希望可以換取她美麗的笑容。”
許可樂瞅了一眼顧江衫,還是忍不住笑了:“多事。”
“我隻是想要看熱辣的草裙女郎而已。順便哄你開心。”
“……”許可樂覺得,不解釋會死啊!
“快看!中間那個女的身材真好!”顧江衫很專注地看著舞台。
許可樂:“……”不,她其實不認識顧江衫這個人。
包廂內。
秦清枚氣憤地咬牙,冤家路窄!
季一鈞臉色陰沉,許可樂這是在跟蹤他嗎?他是跟她結婚了,但是許可樂也不用看犯人一樣吧。
季一鈞按下了服務鈴,對著經理說了些什麼。
草裙女郎的舞蹈即將結束。
經理有些為難地上台:“剛才有一位季先生為許可樂小姐點了一支舞。他希望許小姐……不開心。”
瞬間,兩個人都猜到了所謂的季先生是誰。
許可樂瞬間覺得內心一陣曹尼瑪奔騰而過,居然要她那麼下不來台。
顧江衫的笑頓住,覺得季一鈞真是幼稚到要命!
秦清枚看著許可樂殺到,覺得真是嗶了狗了。她冒險跑出來,就是為了讓季一鈞來找她,然後單獨相處一番。
許可樂徑自拉開凳子坐下:“會打擾你們嗎?”
季一鈞臉色不善:“會!”
許可樂就笑了:“那真是太好了。”
顧江衫默默落座,他相信隻是這家店太出名了,所以才會那麼巧的!
瞬間,這頓飯就吃出了膈應的味道。應該唯獨顧江衫照樣吃好喝好了吧。
許可樂坐下就開始興師問罪:“秦小姐,你不知道你自己現在很危險嗎?”
媒體那邊盯著她,黑老大說不定也在瞅著她,作死行為能不能消停一下呢。
“我隻是想出來散散心。”秦清枚低著頭,委屈又可憐。
季一鈞淩厲地掃了許可樂一眼:“她的事,不用你管!”
“我管的不是她,是你。”許可樂不怕死地懟回去。
“你管得著嗎?”
許可樂深呼吸,保持得體的笑容:“季一鈞,我不想威脅你。但別激我,我可以救下秦清枚,也可以毀了她。”
秦清枚死死地咬著嘴唇:“許可樂!我又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就不能當我和一鈞隻是朋友間吃飯那麼簡單嗎?”
許可樂冷冷地看了秦清枚一眼,分明就是在挑戰她的權威。如果真的安分,就不會跑出來作怪了!
“我這麼想,別人可不這麼想!”許可樂晃了晃酒杯,敬了臉色陰沉的季一鈞一杯。
他回來之後,三天裏五條都沉著臉,到底誰欠他幾千萬了?許可樂的酒杯遞到季一鈞的唇邊,卻被他一把揮開,一杯酒就落在了心口上。
輕薄的布料貼合著身材,本該有些狼狽的場景,許可樂隻是淡淡地說:“我去趟洗手間。”
許可樂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並不是時時刻刻都想要跟季一鈞作對,她也想找一個平衡點。
她隻是不想退讓而已。
就好像這一次飯點相遇,既然季一鈞懟了過來,她必須懟回去。
她就是小氣又記仇,也見不得別人幸福!
可是,這樣子也沒有什麼不好!她不痛快,幹嘛自己憋在心裏,要大家一起不痛快才舒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