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鈞抬起頭,滿目懷疑,就像看到了全世界的狗都不吃屎了。
許可樂坐在梳妝台上敷麵膜,愛信不信,她給秦清枚的道歉也隻是先禮後兵而已。
要是秦清枚再不聽話,許可樂會采取別的措施。至於別的措施是什麼,她也沒有想好……
兩個人之間就陷入了一種安靜。恍若,他們真的一對夫妻一般!
季一鈞覺得不對勁,許可樂不像那一種會道歉的女人,她小時候就尖銳又偏執,跟本就不會低頭。
手機鈴聲猛地響了起來,似乎預示有事發生。
許可樂眉心一跳,麵膜都貼歪了。
季一鈞懷疑的目光就已經落在她的身後,好像要把她給戳出一個洞來。
“喂。”
許可樂把麵膜調好,然後又拿出手霜抹手,一臉麵無表情。季一鈞這電話都沒有接起來,就已經在責怪她了。
到底在季一鈞的認知裏,她惡毒到什麼模樣?
身邊的人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臉色不善,語氣更是駭人:“許可樂,如果秦清枚出了什麼事,我唯你是問!”
“嘭!!!”
許可樂耳朵都跳了跳,關門的身影讓她覺得,季一鈞很適合去拆遷辦上班。
秦清枚不惹幺蛾子,就不痛快是吧。秦清枚分明就是想要高調地告訴她——你管不住你的男人,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會貼過來。
許可樂惱怒地把麵膜扯下來,這個綠茶婊!她倒要去看一看她演什麼鬼把戲!許可樂慢條斯理地洗了臉,化好妝才發現……誰知道那個綠茶在哪裏?
這個時候,萬能的助手糖糖就應該上線了。
糖糖很快給了回複,也不知道是通過片場,還是經紀人,又或者糖糖給秦清枚裝了gps。
巴厘島從來不缺酒吧。
許可樂在熱鬧的人群裏找著季一鈞和秦清枚,她真想給自己捧一把辛酸淚,她還真是不甘寂寞,硬是要湊熱鬧,讓那個綠茶婊耀武揚威嗎?
找來找去,許可樂也沒有找到,一個狂躁,她就站上舞台上去,真想把麥克風搶過來,然後大吼一聲——季一鈞,你妻子喊你回家睡覺!
然而,身邊的熱舞女郎靠了過來,給她戴上麵具……主持人在煽動著人群,為許可樂即將帶來的舞蹈鼓掌。
許可樂知道自己不小心站錯了地方了,站上來還要付出代價來著。她也不是那一種扭捏的人,現在奔到台下太慫,她做不出來。
她生的窮,沒有很多才多藝,如果她在這台上跳交誼舞會不會被笑死?
如果,非要跳的話,有一支舞她倒是很會,幾乎刻到骨子裏了。
卡門。
這是來自西班牙的熱情又絕望的舞曲,屬於弗朗明戈舞蹈。
她用那灼熱的紅裙,鮮豔的玫瑰,給季一鈞示過愛。她也答應過季一鈞,她隻會給他跳這支舞。
然而,曾經的承諾,現在都喂了狗。
她接過主持人殷勤遞過來的玫瑰花,咬在嘴裏,含在唇間,感謝今天習慣性地穿了裙子,不然跳起來可夠滑稽。
許可樂聽著吉他的聲音和響板的聲音,熟悉的旋律感使她情不自禁地一麵踏地,一麵撚手指發聲。
歌聲、拍手聲、舞步踢踏聲,互相交錯應和,許可樂輕易地就沉浸下去,這是她最愛的舞蹈。
熱烈又真誠,妙曼又野性。
她第一次看到這個舞蹈,就被深深地吸引,以至於她十六歲的時候,不務正業,一心栽到這個舞蹈裏麵。
她跳的很好!
決絕的愛恨情仇。
撩手,扭腰,回眸,旋轉……裙裾如玫瑰綻放,愛恨從身心迸發。
季一鈞說,她最適合這一種決絕的舞蹈,就像吉普賽女郎一樣,野性浪漫,活的如同她們的人生信條:我欲愛則愛,我欲恨則恨。
許可樂永遠記得,季一鈞第一次看到她跳這支舞的時候,眼神裏濃重的占有欲和驚豔。
也許是她記得太清楚了,她現在都能感受到那種目光帶來的感覺,似乎要將她燃燒。
他似乎還在看著她,總一種帶著濃厚占有欲又驚豔的目光。
而酒吧的角落裏,季一鈞的目光落到許可樂身上……
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