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夢中夢 (上)(1 / 2)

深秋了,夜涼如水!

淩晨2點,江濱市江北大道一座素雅幹淨的兩廳六室的公寓裏,兩個空紅酒瓶東倒西歪地躺在陽台上的小圓桌上。而在空酒瓶的一旁,一隻盛了紅酒的高腳杯則安靜地立在圓桌上,顯然它沒有被動過。

陽台上,遊月斜靠在護欄上,一手持杯,一手拿酒在自斟自酌。此刻天上月明星稀,遊月的身影在月光的拉扯下,顯出幾分落寞和黯然。

或許該就此放手吧?已有七分醉意的遊月心中不確定地想。

“啊…”

就在遊月糾結之際,屋內的主臥裏傳出了錢柔的低聲叫喊。

匆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和酒,遊月踉蹌地撞開了錢柔的房門,三步並做二地來到了錢柔的床前。

“柔兒,醒醒!”

輕輕拍打著錢柔不安的睡臉,她緊皺的眉頭,讓遊月心叫不好:錢柔,又做噩夢了!

床沿上,遊月極力想要喚醒錢柔,但是卻終是無所獲。

在夢裏,錢柔又去到了台灣的阿裏山,去到了那一片櫻花林;她又見到了那位鶴發童顏的老嫗,見到那位身著中山裝,理著平頭,留著花白長須的老頭,見到了那個和她長相一模一樣的小女娃。

夢中的一切對錢柔來說都有一種似曾相似之感,但當錢柔仔細辨認它們之後,她卻發現自己對它們根本認不得,亦包括那兩位老人和那名小女娃!

夢裏初見小女娃時,錢柔以為那是小時候的她自己,但是當聽到那兩位老人喚那小女娃作婉兒時,她知道她會錯了意。

位於台灣中西部的阿裏山山脈蜿蜒曲折,全長250多公裏,它的最高峰阿裏山(又名塔山)海拔2663公尺。在茂密的阿裏山山林裏:樹木樹冠如傘蓋,枝椏縱橫交錯,枝葉蔥鬱如墨染把阿裏山裝扮成一座巨大的翠綠高塔。

穿過莽莽林海,一泓清澈見底的水潭驟然出現。

那是一汪深不見底,水清如翡翠的半月形水潭;水潭邊上一條白色鵝卵石鋪成的石頭小徑蜿蜒到林中深處,直至一片緋豔絢麗的櫻林的出現,小徑才停止了蜿蜒前行。

時值三月底,粉紅色的吉野櫻成片成片競相綻放,它們似瀑垂掛於枝頭,在春風的吹拂下花瓣從樹上翩翩飄灑而下為春日的阿裏山平添了無限美麗!

櫻花樹下的石桌上一男一女兩位老人沐浴在輕柔的櫻花花瓣雨下煮酒閑聊。

老頭有著白花花的長胡子,老嫗則鶴發童顏,兩人都很健朗。

櫻花林中,一個與年少的錢柔長相無異的粉雕玉琢的12歲小女娃正開心蕩著秋千,一陣陣銀鈴般清脆的笑聲,響徹了整片櫻花林。

寵溺地看著天真爛漫的小女娃,白胡子老頭來到小女娃的身前:“小婉兒,又變漂亮咯!來,讓宋爺爺抱抱,我要好好瞧瞧我這未來的孫媳婦。”

“婉兒不要做宋爺爺的孫媳婦,婉兒要一直陪在姥姥身旁。”衝白胡子老頭做了個鬼臉,婉兒輕輕一躍,就從秋千上下來,跑離了白胡子老頭的身旁,羞澀地撲進了老嫗的懷裏。

久久埋首在老嫗懷裏,耳旁回響著白胡子老頭爽朗的笑聲,婉兒越發羞紅了臉,不敢抬頭。

“小婉兒也學會害羞了,看來是長大了,也該帶我家楚惠來見見媳婦咯。”擼著胡子,白胡子老頭繼續調侃著婉兒,笑得開懷。

“宋大哥還是玩性不該當年,連我家娃娃也拿來尋開心。”愛憐地撫著婉兒的發絲,老嫗把目光調到了婉兒身上,“宋爺爺逗你玩兒呢!”

聽到老嫗的話,婉兒這才緩緩從老嫗懷裏探出了頭,但卻仍是一臉羞澀。

“哈哈,我是認真的,莫非婉兒嫌棄你楚惠哥哥?”

當婉兒離開老嫗的懷抱,白胡子老頭仍不死心調侃著。嗔怪地望了白胡子老頭一眼,婉兒轉頭正欲和老嫗說話時,卻發現老嫗已做蓬頭散發狀,麵目猙獰得可怕。

“姥姥,你怎麼了,別嚇婉兒。”害怕地注視著眼露殺意的老嫗,婉兒不知所措起來。

轉身,此刻白胡子老頭也不見了蹤影。而婉兒發現,她竟置身在一個封閉的黑房子裏,而老嫗突然眼冒紅光,枯槁粗糙的大手一下子掐上了她的脖子。

“姥姥,我是婉兒。你怎麼了?”被掐得喘不上氣時,婉兒卻仍舊試圖喚醒老嫗的神智。

對婉兒的話不為所動,老嫗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怨毒地盯著婉兒,厲聲尖叫起來:“錢柔,你個惡毒的女人,還我婉兒來!”

“姥姥,我就是婉兒啊!”絕望地望著已完全不認得自己的老嫗,婉兒麵如死灰地說著,視死忽如歸。

“婉兒,婉兒,你在哪裏?...”

聽到“婉兒”二字,老嫗頓時抽回了手,發了瘋般呼喚著,跌跌撞撞地跑開了。

“姥姥,我就在這兒?”就在婉兒大喊著往前追去時,畫麵陡然一轉,一扇厚重的紅木大門出現攔住了婉兒的去路。隻見門梁上一塊牌匾赫然寫著:五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