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算命的瘋子長得什麼樣子?”喬子璟問道。
“他戴著麵具,不知道長什麼樣,所以就更不可信了。”陳瀚說道。
“能聽得出年齡嗎?”喬子璟問。
“橫豎不過三十幾歲的樣子。”陳瀚說。
“身高多少?”喬子璟問。
“比一般人高不少,和您差不多的樣子。”陳瀚說。
漢娜也突然想到什麼了,她知道一直沉默的喬子璟怎麼突然對一個算命的瘋子感興趣了,她也有了和他一樣的想法。莊夢蝶的故事從頭到尾她都是知道的。
隻見喬子璟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思索當中,他自言自語道:“十年,十年,現在剛好滿十年……”
突然,他站起來。
“你要做什麼?”漢娜問道。
“我們下船。”喬子璟說道。
“下了船你要做什麼?”漢娜問。
“請她下山啊。”喬子璟說道。
漢娜搖了搖頭,“你知道,朱墨錦會請她下山的。”
想到這個,喬子璟頓時又失落起來。
“那我總得再爭取一下,我不能總是落在他後麵。”喬子璟說道。
漢娜意味深長地說:“十年了,你還是沒有放下。你這個樣子,就算莊夢蝶下了山,又怎麼能安心跟著朱墨錦過日子?”
喬子璟表情變得很空洞,“我們曾經很相愛的,被迫分開,實屬無奈,你叫我怎麼放下?”
漢娜心疼地看著他,“雖然你不愛聽,但是我必須說,你現在做的,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你這麼做,不是出於愛她,而是出於不甘心。你比誰都清楚,朱墨錦也愛她,不比你少,有他在她身邊,你不用擔心。你說你們曾經相愛,事實上,你們現在依舊相愛。你已經住進她的心裏了,永遠住進去了。隻不過,像中國的古語說得那樣,造化弄人。是緣分安排朱墨錦來到她身邊,他和她也有著深厚的緣分,甚至比你和她的緣分更深。其實,你們兩個,沒有誰比誰更優秀,也沒有誰比誰更愛她,隻不過是誰比誰更幸運罷了。很可惜,在這件事上,他還是比你幸運了些。所以,他成了最後陪在她身邊的人。三個人的感情漩渦,總要有一個人偉大地退出,我說得對嗎?”
喬子璟沉默了,良久,他才說道:“我們還是下船吧,你不是想知道中國的婚禮是什麼樣的嗎?我們看完這場婚禮,再回英國。”
漢娜笑了,她看到一個偉大的人,聖潔的人。
陳瀚不知道他倆在說什麼,看見氣氛這麼沉重又不好詢問。
喬子璟走之前,走到陳瀚跟前,對他說:“我勸你你還是按照那位瘋子說的話去做吧,他不是一般的人。”
他湊近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陳瀚睜大眼睛,張大嘴巴,呆若木雞,就連喬子璟走了也不知道……
攬月峰的秋天還是這麼寂靜而美好。那年,他吵著鬧著要奶奶帶他上山,這是他懵懵懂懂地做過的最正確的一件事。他猶記得那是她的歌聲——
出了城,過了關,但隻見山上樵夫將柴砍。
起早落夜多辛苦,打柴度日也很難。
她唱“他為何人把柴打?你為哪個送下山?
她唱“他為妻子把柴打,我為你賢弟送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