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吼她!反正隻要她在他視線以內,隻要有一舉一動讓他不高興了,他鐵定會吼她。
沒事,她都習慣了。
可是,習慣歸習慣。但並不代表她會一直習慣忍氣吞聲,一言不發。
她抬起頭,直視他,毫不猶豫地懟了回去:“是啊!我有病,所以,麻煩你們離我遠點,免得我一不小心殺了你們!好不好?”
沈穆廷垂在身側的手,拳頭握的咯吱作響,臉色已經快結成一塊千年寒冰了。
程之素又開始裝好人,湊到清歌跟前,輕輕拍著她發抖的背,連聲安慰:“好了好了,怎麼好端端的這麼生氣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你說什是我推的就是我推的,別跟你穆廷哥哥置氣好不好?”
那一刻,清歌心裏酸澀極了。她不明白,這個女人怎麼可以如此輕易地隨意轉換嘴臉,她根本玩不過她。
程之素這個女人,太會裝了,她可以在沈穆廷麵前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顛倒黑白。
而她,阮清歌,什麼都不能做。她隻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或許,這就是在意與不在意的區別吧。他在意的人是程之素,所以能夠無條件的相信她。
而她,阮清歌什麼都不是。
這可真是一段好戲啊!然而,她一點兒也不想配合演出,隻想快些結束。
不想再看見這張令人作嘔的嘴臉,也不想看到沈穆廷冷漠嫌惡的眼神。
“你滾啊!”清歌煩躁的很,用盡全力推開了程之素,竭力嘶吼出來。
不料,那女人這會兒反而柔弱的不堪一擊,軟軟的身子眼看就要倒下地。
“之素!”沈穆廷驚呼一聲,眼疾手快地衝到她身後護住了她。
清歌冷眼看著靠在他懷裏的程之素,隻見程之素兩雙水汪汪的大眼泫然欲泣,楚楚可憐。
她作出咬唇的樣子,輕聲喊了一句:“清歌……”那語氣,說不出的讓人心疼。
“阮清歌!”將程之素穩住後,沈穆廷抬眼,憤然地看向清歌,然後,揚起手,利落地揮向清歌的臉頰。
不大的空間裏,響起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清歌捂住被他扇的陣陣發麻的右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打她,為了一個女人,絲毫沒有猶豫地打了她!
強壓了許久的淚水,在這一刻終於要傾瀉而出,她一邊強忍著淚,一邊指著門外,哽聲說:“出去!”
沈穆廷護著程之素出去了。
清歌一個人,坐在床上,不停地哭,不停地哭。
醫務室的值班醫生不知道從哪兒回來了,聽見清歌的哭聲,趕緊跑向病房,入目就是阮清歌抱著膝蓋縮在病床上哭泣的樣子。
“小姑娘,這是怎麼了?剛剛送你來的哥哥姐姐呢?”女醫生走到床邊,見清歌哭得這麼傷心,走到床邊問她。
清歌聽到他倆,哭泣的聲音不但沒有減小,反而越來越大了。
她無措地搖搖頭,“沒事!我大概……是被嚇到了,以為自己……會被淹……死!”
……
耳邊的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漸漸地,轉換為一聲又一聲的呼喚。
“清歌——”
“清歌——”
是一個熟悉的男聲。男人不停地搖晃著她的手臂,一邊叫喚著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