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線索了!”陳百一不可置信的望著他,手中的水瓶猛地攥緊了幾分。
顧銘看向她,繼續說:“霍許大概就是在這附近出現過,店老板對他有點印象。”
陳百一臉上的憂愁散了散,露出一抹驚喜的神色。有些手足無措的看向身前的顧銘:“那……那我們現在去哪兒找他。”
“先上車吧。”顧銘鎮定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心有成竹。
車再次駛離……
……
晚風再次拂麵,陳百一略微疲憊的靠在車窗上。眉眼合了合。
忽而,就想到了高中生時候的事情。
那會兒,十一月的天已經很冷。陳百一因為晚上複習太遲。早上實在是起不來。等她到了教室的時候。班上的人早已坐好了。
她進霖市高中,成績屬於中下遊。老師其實並不太待見她。所以即便瞧見了她來遲了。也不說讓她進,也不說讓她不進。
她就那樣喊了幾聲報告。被完全忽視。尷尬的站在門口,教室裏有幾個男生看著她狼狽的樣子,竊竊偷笑。她埋著頭,隻覺得難堪不已。整張臉被風吹凍的通紅。還來不及吃早飯的她,頭重腳輕的,覺得真是冷啊。這樣真切的冷意,讓她過後好些年,都能切實的響起。
她就那麼老實的站在門口,偶爾抬頭希望老師回過頭來能看見她。
班上早自習翻書頁的聲音很響,窸窣的討論也默在耳邊。
“張老師,陳百一都喊了好幾聲報告了……”這一聲,劃開了班上略微隱忍的沉默。
陳百一聞聲,抬起頭,便瞧見了遠處的少年撐著手臂,已經站直了身體,直愣愣得看著一直徘徊在教室走廊裏檢查作業的老師。他聲音清脆而洪亮。像一記重錘敲碎了陳百一心中的寒冰。
老師側過臉來,似乎才瞧見的模樣,扶了扶眼鏡,顯得不耐煩:“遲到了,不知道自己進來。”
她雖知道老師故意,眼落在那漫不經心的少年覆而又坐下去的聲音,一早上的冰凍和寒冷都散得沒了影蹤。
“你以後遲到了別傻站著,那張老師心眼特別不好……盡欺負你這樣的老實學生。”他大冬天裏,也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喜歡吃冰棍,明明懂得唇色發烏,卻仍舊咬著硬邦邦的冰棍,咀嚼的來勁。
“我的確是遲到了嘛!”陳百一站在他身側,和他全然不同,手裏端著暖暖的甜牛奶。她有低血糖。有時候不吃東西,就容易發暈。
“那你早點來唄……每天晚上幹嘛呢……”少年說的漫不經心。寬大的黑色外套,套在他略微瘦弱的身上,顯得他整個人後背臃腫寬大。
陳百一握著溫熱的牛奶,卻隻是笑笑。喝了一大口。
她總是慶幸,在那個時候,遇上付濱這樣的人,該是她人生多麼幸運的事情,讓她乏味的高中生涯,多了一絲期許和溫暖。
車子猛地震顫了一下,陳百一頭磕在了窗上,猛地醒了過來。她忙睜開眼,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身上寬大的外套搭在她身上,她略微錯愕。抬眉看向隻著了一件短衫的顧銘:“謝謝你啊。”
“這麼睡,容易著涼。你穿上吧。”顧銘說著,車已經緩緩減了速度。
陳百一感受到車子的速度,默默放下他的外衣。睡了一會兒,她覺得精神好了許多。
瞧著不遠處還零星營業的店鋪招牌閃著白色的燈。她開口詢問:“咱們這是去哪兒?”
顧銘卻未答,率先下了車。陳百一也忙下車跟隨了上去。
走過街道,一個暗著燈色的鍾表店裏。閃著微弱的光亮。顧銘抬手猛然敲了敲。陳百一蹙眉隻是靜靜看著。
敲了好一會兒。裏頭冒出一絲窸窣的聲響,似乎有人走了過來。
“誰啊?”
隨即,隔著卷閘門旁的一道小門,開鎖的聲音剛落,門便被打開了。裏頭探出頭了一個人,盯著略微蓬亂的發,是個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