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陳百一伸手拉上霍許垂在一旁的手掌。
霍許正接過老板遞來的海鮮，感受到身旁人些微涼意的手掌，再看她的臉頓時蒼白。
心中生疑，問了一句：“怎麼了？”身側的人沒答，他眉頭微鎖，順著她的眼望過去。沒看到什麼特別的人。
陳百一卻抬著步子快步往前走了去。霍許被她牽引，身體穿梭過人群。陳百一卻直愣愣得往前挪動。瞧著眼前人急切的模樣。他抬步走快了幾步，靠近了她一些。
“那個小偷？”她略微蒼白的小臉，沒了先前活躍的氣色。茫然開口。
霍許擰著眉頭，細微想了想。頓時明白了她這話的意思。一抹寒意從他眼中呈現，他淡淡的掃視熙熙攘攘的人群裏。
再仔細觀望，果然，便瞧見了那往前挪動的人。
陳百一的話猶在耳邊：“偷東西就偷東西，幹嘛要傷人呢？要不是那場雨，爸爸說不定還有救的……”
一把大力在身後牽製。陳百一猛地停下了腳步。
她眼中漫上了絲絲恨意，望上霍許的時候，仍浮在眼底：“你幹嘛？”她眉頭擰成一團麻繩，不解得看向霍許。
霍許將她往自己身旁帶了帶：“你這麼冒冒失失的過去，打草驚蛇。相信我，我幫你找到他。”
陳百一眼底浮現一抹懷疑，再往那人群裏望，那人卻更遠了些：“怎麼幫我。”
霍許眼底浮現一抹複雜的神采。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拉著她往一旁的小巷子去。
……
泥濘的小巷子裏，隨意拉扯的晾曬線，遮擋了透進來的光線。脫落的牆灰混在潮濕的地麵，顯得有些汙濁不堪。李黑子從口袋裏掏出自己剛才摸來的幾個錢包，抽出裏頭為數不多的現金塞入口袋裏，啐了一口，拿手點了點。然後便將那些不中用的錢包仍了出去。
“倒黴，這地兒來的都是什麼窮酸鬼。真他媽手背。”他抬著步子晃晃蕩蕩的往前挪步。有些暴躁得踢了踢一旁立著的空酒瓶子。
“黑子？”
忽而身後一道聲音傳來，李黑子倪著眼往後頭望過去，此刻日頭下去，能見度弱了許多。他辨識這聲音很是陌生，眼睛提溜轉的想了想，沒理會，腳下往外走的步子卻急促了許多。
剛一抬頭。前麵又多出來了一人。光線不明，他細細分辨，確實有道人影站在那兒，那人卻隻是擋著，沒開口。
“你們是誰？找我有事兒？”李黑子一臉歪斜，站在原地，兩頭觀望，顯得很是謹慎。
“有點事兒？”霍許的聲音沉沉響起。腳步卻慢慢靠近那人。
李黑子警覺得往後靠了靠。手揣進了兜裏，那裏頭一抹堅硬冷潤的手感，讓他心中踏實了不少。
“你不用這麼緊張，隻不過找你了解一點事情。”霍許遠遠瞧見他，試圖減弱他的心裏防線。微微開口，一點點縮短與他的距離。
“老子可什麼都不知道。”李黑子的眼落在霍許慢慢走近的身影。夜路走多了，他對人的防備心裏很重。借著微弱的光線，他虛著眼仔細辨別，確認這人他不認識。手指覆在口袋的匕首上，微微摩擦了擦。
“你找我？”他細細打量身前的人：“你是誰啊？”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但我知道你是誰？”霍許的聲音冷冷得回蕩在這狹窄的後巷子裏。
“口氣還挺大，怎麼著。你哪路的？”
陳百一站在離二人較遠的地方，先前霍許囑咐，讓她不要輕易開口。站在原地就成。可是，此刻找了這許久的殺/人凶/手就在眼前，聽著他字字句句的話語，都像針尖一樣紮得她升騰，她心中情緒起伏。
聽到李黑子最後那句話。她喊道：“當初你殺了人跑了，今天，我要抓你去坐牢。”
這話突兀的響起，還是個女人的聲音。李黑子心中微驚，知道這兩人不是來找麻煩的，是來尋仇的。忙和霍許拉開了距離，剛才還看情況而論的猶豫，此刻完全不用顧慮，口袋裏掏出來的匕首寒光微現。
想也不想，他快步便衝著陳百一那頭的方向跑了去。
霍許見勢，沉沉的聲音在巷子裏響起，衝著站在原地的那人急呼一聲：“百一，躲開！”
陳百一哪裏聽得進去，眼瞅著那抹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心中被壓抑了許多年的恨意像要溢出胸口。她站在原地，伸開雙手，堵住了往外的出口。紅著眼看過去。
耳邊響起霍許沉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