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拿下西南城池,就他們過上安穩生活的唯一方式,這樣的想法深深紮根在每一代國主心中。
所以他們一次又一次地發起戰爭,一次又一次敗退,休養生息之後,又再次發起戰爭。
“朋友,你在我這安心住下。過些日子還得靠你了!哈哈哈~”南蠻國主高興地大笑,似乎勝利就在眼前。
楚雲遊點點頭:“請國主放心。”
不得不說,和南蠻人打交道幾乎都不用花心思去博取信任。他們堅信自己沒什麼東西值得被騙的,所以對他人的示好都是百分百接受。
在皇城中戴慣了麵具的楚雲遊,到這裏才真的放鬆下來,不用遮掩,不用附和。
日頭已落,南蠻的主城中,除了國主的宮殿點著火把,其他地方都是黑沉沉一片。
夜風呼呼地刮著,風沙漫天飛舞,沙塵被裹挾著摜在屋簷上,又滾落下來,砸在地上。
楚雲遊枕著手,躺在單薄的被褥上,聽著那沙沙的聲音,閉上了眼睛。
在演武場溜達了一天的雲藏,向陸少陵充分展示完自己過人的威嚴之後,便領著人回去了。
到宅子裏的時候,當歸正在後院撒潑。兩人聞聲趕去,滿地狼籍。
馬廄的門擋都被撞爛了,馬韁在柱子上磨起了毛刺。白天投喂給它的皇竹草,被它扔出了馬廄。它現在正埋頭折騰平鋪在地上的幹稻草,努力地撕扯開,甩的東一塊,西一塊。
“當歸~”雲藏幽幽地喊了它一聲。
還在撒潑的馬兒,耳朵突然立得筆直,啃咬的動作也同時停了下來。
然後慢慢抬起頭,大大的眼睛裏濕潤得不行,可憐巴巴地看著雲藏。
又是這種無辜的眼神~雲藏向來受不了當歸這般,一下子就心軟了,準備上前安撫。
但陸少陵伸手一拉,將她攬在懷裏,轉身就走:“不用搭理它,當歸,你自己看著辦。”
當歸看著二人就這樣走遠,不滿地嘶鳴了一聲。
說好帶我出去的,結果出爾反爾,我發個脾氣還不行了!
房內,雲藏取下玉簪,如瀑的青絲垂在背後。陸少陵站在她身後,伸手把玩著她的頭發,開口道:“今日是特意去的演武場吧?”
感受著他逐漸上移,揉捏在頭皮上舒適的力道,雲藏閉上眼睛,輕輕地應道:“嗯,我思來想去還是不太放心。大疤臉子的事情,我怕行舟他們過不去,要對秦月下狠手。”
“行舟一向顧全大局,輕塵雖莽撞,但有行舟在一旁提點,不會出什麼大事。千裏送江山這等事,淩越都做得出來,淩煜定是氣得不輕,這下算正式出手了。”
雲藏點點頭,又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看向陸少陵:“明日淩越就去風玄國了,那不是喝不了藥了?”
陸少陵看著她極其認真嚴肅的表情,嘴角上揚:“無事,也是時候讓他嚐嚐苦頭了。”
思美人依舊是歌舞升平,瞬正與二爺和貓兒對飲。
貓兒酒量不深,這會已經紅了臉,正用手撐著下巴,眨巴著眼睛盯著瞬看。
瞬被盯得實在難受,伸手推了推一旁的二爺:“你瞅瞅你媳婦,她總盯著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