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等事情結束,我們再回去看好不好?”
“好。”
沒有內力傍身,陸少陵又抱著一個人站了許久,腿難免有些酸。手上便緊了幾分,移步到軟塌邊坐下了。雲藏也自發地換了一個姿勢,讓他不那麼吃力。
軟塌上的小桌上,擺著之前陸少陵從後廚取來的點心,暗紅的木盒上還雕著簡單的花樣。在雲藏期待地眼神中,陸少陵打開蓋子,拿出兩蝶糕點:粉紅的梅花酥,鵝黃的豌豆黃,還有各種流心的糯米糍。
這夜裏吃點心的毛病也不知道是陸少陵慣出來的,還是一早在潛山就有的。反正這進皇城的一路上,是日日不落。
遞過一個梅花酥,陸少陵開口了:“我見過最美的月光,在雲夢澤。”
阿毛的防護罩可以確保外麵的人聽不見看不見,所以雲藏才會這麼放鬆。她細細嚼著梅花酥,冷香四溢,安靜地聽他說前些年遊曆山川的故事。
“雲夢澤是山川圖繪中記載的一片湖泊,其上常年籠罩著濃密的白霧。我是循著百草集中半心蓮子的線索去的,湖泊外圍的林子很深,還有天然的迷陣相護,找到藥後,那夜我便和當歸宿在了雲夢澤。月亮升起來的時候,一種聲音也響起來了,是從沒有聽過的曲調,一次次將我拉入悲慟的情緒中。白霧漸漸散開了,月光直直照向湖心,我看見湖中升起了一塊巨石,上麵倚著的是一個人身魚尾的少女......”
聽完雲夢澤的鮫人故事,雲藏嘴裏含著的糕點都忘記了咀嚼,想開口才感覺到嘴裏還有東西,忙不迭地嚼了幾下咽下去。
陸少陵適時地遞上一杯茶,她囫圇地喝了一口,著急地問:“鮫人真的死了?”
“嗯,這是她留下的。”手指拂過納戒,一顆銀亮的珠子出現在陸少陵的掌心,“我曾在雲夢澤立誓,要帶她回南海。”
雲藏小心地捏住珠子:“魚人淚?她一定很難過,被困在雲夢澤那麼久,最後還是沒能逃出去。”
“嗯。”
就在這時,一縷白煙悄無聲息地飄進房間,與此同時阿毛的聲音響起:“倆沒良心的,阿毛在外頭幹活,你們倒好,在這卿卿我我,還偷吃好吃的。”
話音剛落,阿毛的少年身形在兩人麵前顯現出來,嘟著嘴,氣得兩頰鼓鼓的。這副人形似乎將阿毛的性格也改變了一些,更像是一個凡塵中的少年郎了。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陸少陵冷冰冰地甩出三句話,顯然是不滿阿毛不經同意就闖進來。
雲藏從陸少陵的懷抱中退出來,從青花小碟中拿過一個白團團的糯米糍,對著阿毛說:“張嘴。”
阿毛剛想拒絕,一張嘴,雲藏眼疾手快就將糯米糍塞進去了。
甜甜的,軟軟的,還挺有嚼勁,阿毛一邊嚼一邊在心裏評價,味道還不錯。
看阿毛一副滿意的樣子,雲藏回身去拉陸少陵的手,然後開口:“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