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藏樂嗬嗬地給阿毛倒酒:“來,我們幹一個。”
阿毛剛要和她碰杯,中間硬是插進來一個茶杯,而茶杯的主人自然是滿臉冰霜的陸少陵。
兩人乖乖地碰了一下茶杯的杯壁,一飲而盡。
這頓飯就在阿毛時不時的炸毛和陸少陵冷颼颼的眼神中,愉快地過去了。
這裏其樂融融,皇宮裏卻是另一種樣子。
淩越依舊是將自己關在禦書房,日複一日地畫著那名女子的音容笑貌,著了墨的畫紙掛得到處都是,更不準人打掃。
隨侍太監除了定時更換茶水,提醒用膳,其他時候一直都是守在門外。
淩越這個新皇帝,當的叫人害怕,一個是戰場拚殺出來的煞氣,另一個就是他的無所求,想拍馬屁都不知道從哪方麵著手。
一般追求權利的人,要麼為了享受萬人之上的榮耀,要麼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各種欲望。
但淩越自從做了皇帝,從剛開始一絲不苟地處理政務,到現在的經常閉門不出,沒人能猜到他在想什麼。他既不貪戀美色,也不樂意穿皇帝的金龍袍。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奪權呢?
禦書房裏的日光漸漸暗下去,隨侍太監正準備叩響門,朱紅色精致雕花木門便從裏麵被推開了。
淩越身著朱紫的蟒袍,上麵隻用銀線繡著幾條團龍,還是被封為越王時候的裝束。
“皇,皇上,現在用晚膳嗎?。”太監低伏著身子,不敢抬頭看,尖細的聲音不住地有些抖動。
淩越一揮手:“下去。”
皇帝明擺著是在趕人,誰還敢在這待著。太監趕緊磕了頭,想著要去禦膳房那邊知會一聲。
淩越見太監走了,緊鎖的眉頭才有了舒展的趨勢。
他一個鎮守邊境的將軍,手下都是鐵血錚錚的漢子。自從當了皇帝,身邊的淨是白白嫩嫩的閹人,每次聽他們說話,尖細的聲音一入耳,就覺得渾身都不對勁。
淩越輕輕地呼出一口氣,仰頭望去。暮色漸近的天空,一大片仿佛被金色描邊的雲朵,透著殷紅,粉紅,或深或淺,就這樣綴在天邊。
他有些想念西南邊陲那一望無際的戈壁,那些衰落的城池遺跡和那些年策馬奔騰的歲月了。
“嫣兒,這冷冰冰的皇宮,遠不如熱情奔放的西南啊。”淩越隔著衣服撫上心口,說話語氣十分溫柔,而那裏貼身收著的是一塊璿璣,“我們去看看他吧,嫣兒。”
能讓淩越親自去見的,一猜就知道是誰了,除了漂亮皇帝淩煜,誰還有這份殊榮。
自皇城易主之後,就再也沒傳出淩煜的消息,大臣們都以為淩越把人殺了,所以麵對他更加誠惶誠恐。畢竟親弟弟都能下手的人,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暗牢”的門打開了,淩越打發獄卒去外麵守著,自己則是朝更深處走去。
也許是聽見響動,淩越剛走到一半,走道裏就傳來了喑啞的聲音。
“皇兄,你終於舍得來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