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緋聞(二)(1 / 3)

最近許多亂七八糟的事兒都聚在了一起,她走到哪裏都能頂著別人異樣的眼光。公司內部開始重新整頓股權劃分,她如今自然不能成為最高董事,代明洋如今占有30%的股權,已經達到了可以控製董事會的程度。

她咋舌於代明洋短短的十幾天內將新城的多數股權收入囊中,而自己再不濟,如今依然是最大股東,代明洋拿著股權沒動靜兒,她猜度著就隻有一個目的。

他沒興趣管這爛攤子,他可以隨時轉讓這些股權,她和那幾個董事,不過是他一念之間。而代明洋真正想要做的,就是盛樂陵的名聲。

董事會的人看出代明洋的想法,開始對著監事會下手。新城如今四分五裂的局麵,無非不是因為她的負麵影響,再讓她繼續成為管理者,除去難以服眾以外,負麵影響隻會多不會少。

這些事兒鬧得沸沸揚揚,公司門口圍了一群媒體記者,就等著她進出大門。

盛樂陵因為她而無故受牽連,怪不得代明洋出手,她反而很感謝代明洋替她控製住局麵,至少不會輸得太狼狽。

路信起訴卓桑的事兒傳遍了整個圈子甚至上海社會,卓桑背後有人撐腰,兩方勢均力敵不相上下,這一仗,打了很長的時間。

監事會想過這幾年她在公司裏幹過的好幾件事兒促進過公司的國際發展,他們不理會那幾個董事的胡鬧,等待著法院的最後判決結果。她心裏麵有了決定,反而不去在乎那些得失。

卓桑在官司期間,名聲大噪,從當初一個不入流的十八線男星一躍擠進二線,她看新聞時微微冷笑。

她要的不過是一個公道。

無論是私了還是公了,她和卓桑這筆賬,她都得討回來。

那一晚的照片在法庭上就是鐵證,無論說破了嘴皮子,銷不毀那些照片,就無法構成卓桑的刻意侵犯。

局麵陷入了僵持。

從頭至尾,她都沒有出現過,是Eva代替她奔走,她在家裏,夏珨和穀心然的電話都來過,她沒有接,唯獨他的手機號碼沒有顯示來過。

沒有他消息的時候她想,這也許是好事兒,她可以安慰自己他並不知情。

李楠的律師四處搜尋證據,來上海找過她,問過她一些細節,後來那律師去酒店裏找當時給她下藥的那個人,後來聽說那人原本打算跟著他們出庭指正,可臨時反悔,倒咬了他們一口。

這局勢更加困難,眼看就要敗訴。

晚上她一個人待在房子裏,正義陪著她一起打遊戲,這種激昂澎湃的賽車遊戲能讓她暫時忘掉那些煩惱。

她很久沒出門了,門口扔了一堆外賣盒子,正義想要出去溜達,她就牽著他繞著房子走幾圈,看見人了,能厚著臉皮迎上去,可下一秒就拖著正義回了家。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激昂澎湃的心情。

她踹了踹正義,正義“嗷嗚”一聲,跑去開門,靈活地拉開了門栓,她聽見盛樂陵的聲音,“哎,正義!”

然後人狗打招呼,盛樂陵走進來,她看見她的手裏提了一大口袋的生活用品,她咂舌,“你買這麼多,打算和我一起住?”

盛樂陵放在桌子上,拿出裏麵的火腿腸給正義喂食,邊剝邊說,“我跟你一樣很久沒出過門了,董事會打壓我的工作,我能有什麼法?找你來解解悶兒,順便就給你買了。”

她終於衝到了終點,關了電視機,“我呆這麼久,要算看得順眼的活人,就隻有你一個。”

盛樂陵笑道,“我也是。”

她挑眉,“代明洋沒陪著你?”

盛樂陵摸著正義的頭,沒說話,手裏靜靜地喂著正義,好半天才說,“他不該插手這麼一腳,把你逼上絕路。”

盛樂陵作為一個行外人,看不透其中的潛規則她倒也理解,代明洋這舉動外人看來的確有些落井下石乘人之危,可身在局勢裏的人才明白,他奪了她的股權,又收了那幾個董事的股權,兩方製衡,其實主權掌握在他的手裏。而她與代明洋之間除了有同學的關係之外,代明洋也明白,隻有她會願意保住盛樂陵。

她蹲下來,猛搓正義的狗頭,“怎麼,吵架了?”

盛樂陵沉默。

她笑道,“你看你,平時多聰明多機靈一姑娘,一遇上代明洋的事兒,就全線崩潰,犯傻啦?”

“代明洋剛回國就收了對手臻榮的股權,如今又開始控製新城股權,哪一次,你不是在風口浪尖上?他對你是真好,咱做人不能沒心沒肺,固然他當初不辭而別,可有時候一個錯誤是不值得計較一輩子的。那時候誰都對他們家裏避之不及,就你一個傻丫頭往上衝,他不躲你,躲誰?”

盛樂陵的手頓在正義的毛上,她就地而坐,“你們倆這麼多年,他陪著你這麼多年,總不能一朝說翻臉就翻臉,你的家庭給不了你依靠,除了他,還能有誰?”

“咱倆都別擰巴,我是沒法,我這樣了也沒臉回去見他,可是你不一樣,你從來都是主權方。”

盛樂陵看著她,反駁,“落落,要是真愛你的人,是不會相信你做這種事兒的。你不要太患得患失。”

“你好歹也得去公司,就算是如今輿論滿天飛,可你還是董事會的人,梁珈铖要單幹,蔣涵的那些活動也得讓你來過目。咱就算是輸也得輸得有骨氣。”

她嘶了一聲,“誰輸?能不能說好聽點兒?”

盛樂陵笑道,“那我不能,這都是事實了。除非代明洋把股權重歸於你,看你這狀態,是不是也不打算回董事會了?”

知她莫過於盛樂陵,一語戳破她的小心思。

她歎息,“怎麼這麼直白?真不給我留點兒麵子。”

盛樂陵輕哼,“得了吧你,我走了啊,照顧好正義。”

盛樂陵走後,她又和正義大眼瞪小眼,起身去翻盛樂陵給自己買的東西,除了零食和冷凍速食之外,還有一些生活用品。

她翻出一包餃子,問正義,“咱今晚吃蝦仁餡的,還是白菜餡的?”

正義看著兩包餃子,然後撲上來抓她手裏的白菜餡。

正義很好養。

她去廚房煮餃子,等著水開的過程裏,手機響了,她走到客廳裏,正義在手機周圍隨著音樂胡亂蹦躂,她拿起來,備注顯示“親愛的”。

她莫名地晃了一下,這麼多年,他的電話在她處境最是困難的時候響起來。

她磨蹭了一會兒,沒敢接。

她盯著屏幕上對方掛斷,不出幾秒,又打了過來。

盛樂陵那句話也開始在腦海裏浮現,她清清嗓子,然後接起來。

她不知道說什麼,等著對方先開口。

已經是彼此心知肚明的場合,他先聯係她,是他主動求和的態度,而她願意接起來,也是她願意接受的態度。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她聽見他微微歎息,接著就是他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落落,回北京吧。”

她這麼多日來的所有委屈和煩悶,在聽見這句話後,全都化作了牽動著自己的萬千柔腸。

她微微一笑。

兜兜轉轉,從那一年初到北京再到如今的四麵楚歌,原來北京,才是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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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快要過年的時候,走在街上隨處可見紅色燈籠和喜慶的音樂。

機場也掛起來紅色玲瓏的燈籠。相較於一月份,此刻似乎更冷。

南度的車開過來的時候,她其實有點兒懵。開車的還是那個司機,南度坐在後麵,下車,替她把行李抬進了後備箱。

南度見她愣那兒不懂,挽過她的肩膀,將她塞進了車裏。她回頭看他,他繞過車,坐到了她的身側。

她囁囁地說,“都是媒體瞎寫的,沒那回事兒。”

說完她就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南度能主動找她,那能是在乎這些事兒嗎?她自己主動提起來,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裏送嗎?

南度問,“親你了嗎?”

她一愣,“沒呢,沒親著。”

南度:“那行,姑且不抽他大嘴巴。”

“……”

她以為南度這是氣話,也沒當真,誰知道車開到了新野後,他就說,“人我給綁到北京來了,這會兒在酒吧裏。有仇趕緊報,哥幾個要抽人。”

她震驚了,“你怎麼把人給綁這兒來的?”

南度很平靜,說,“我沒動手,是段暉叫上了幾個道上的朋友。”

她仍舊有點懵,懵神的時候,她還抬起頭,說,“這就是你的意思對不對?”

他沒吭聲,她低下頭就笑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拉住他,對上他疑惑的眼神,她說,“你進去吧,我就不進了。惡心。”

南度很自然地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開門進去了。

這牆壁隔音,她也聽不著什麼,無聊地靠在牆壁上,手還真有點兒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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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暉像個二大爺似的坐在沙發上,和葉先進倆人一邊一個伸手攬住了中間那個人。

“哥們兒你膽兒挺大的,”葉先進冷笑,“知道她是誰嗎就敢動?”

段暉輕嗤,“不知道也沒關係,爺爺我今兒個就跟你科普一下,什麼叫軍嫂嘿!”

卓桑僵硬地坐在中間,聽見段暉說,“刑法236條,侵犯婦女的要判3到10年,軍嫂從重處罰,你那照片上咱都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兒,別說路信現在你惹不起,將來也有的是辦法勝訴,你就說,怎麼辦吧?!”

葉先進輕嗤,“兄弟,攤上事兒了嘿!人小倆口都計劃好把年一過就上民政局登記去,被你這麼一攪和,”說著拍拍他的肩膀,“你自己自求多福吧啊!”

“知道你背後有人撐腰,你也給我記住咯,這一位你是真惹不起!”

話音剛落,就有人開門進來,邊走,還邊擼起了袖子。

就那身板那氣勢,那張麵無表情的臉,若有若無的怒氣和暴戾,明眼人兒都能瞧出,這是正主來了。

李楠一旁也開始擼起袖子,對著角落那個四肢被捆綁封住了嘴瞪大了眼的人說,“別急,下一個就是你。”

說完,操起啤酒瓶就朝著那邊砸過去。

……

段暉甩甩手,看著地上趴著不動的人,“老子文明這麼多年,這好不容易打一次人了,都得不上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