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白芷汀蘭進屋裏伺候黛月惜沐浴更衣,一個個都壓低著腦袋,不敢抬頭看著自家主子。
“你們怎麼了這是?”黛月惜自然看出了了兩人不對,眉頭微皺,忍不住出聲詢問。
“回娘娘的話,沒事。”汀蘭小聲回答,不想聲音竟都帶著哭腔。
黛月惜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大清早的是讓何人欺負了去,竟然委屈成這幅樣子,“怎麼才一個晚上過去,我的兩個貼身丫鬟,竟都改了口?皇上是給了你們多少改口費,自小兒的主子都不識了?”黛月惜打趣兒的說道,伸手就挑了汀蘭的小下巴,讓她抬頭正視自己。
不看還好,一看汀蘭的臉蛋兒,黛月惜心裏隱隱燒起了怒火。那明顯的紅巴掌印兒,她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來了,何況她又不瞎。
“怎麼回事?”黛月惜去了一副玩笑模樣,也冷了臉。“白芷你說。”看汀蘭畏畏縮縮不敢開口的模樣,黛月惜也不忍苛責。
“回娘娘的話……”白芷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黛月惜搶了白。
“你們當真不認我這個小姐了不成?”黛月惜挑眉,那左一聲娘娘右一聲娘娘的她實在是不愛聽,也聽不慣。
“回小姐的話,早上奴婢讓汀蘭去禦膳房叮囑小姐的早膳,沒想到卻被良嬪娘娘的丫頭給汙了,趾高氣昂的樣子放肆的不像話,奈何人家還帶著兩個二等宮女,汀蘭想要理論卻吃了虧。”白芷小心措辭,不該說的,她自認一個字兒都沒多說。
“吃了虧?”黛月惜挑眉,吃了虧就是被掌嘴?這氣她可不能忍,“良嬪不過是一個嬪位,怎麼手下的丫鬟都如此囂張放肆,連本宮的婢女都敢打?”看著白芷處處避及的回稟,她心裏也猜了個大概。
昨夜跟司馬珣把“綠帽子”一事解釋清楚之後,司馬珣就離開了青黛宮,至於他去了哪裏,這就不是她黛月惜關心的問題了,倒是他這麼一走,反倒是讓她落得自在。在這宮裏,不受寵就不會招人嫉妒,不會惹人紅眼,也許可以安然度過也說不定。
這想法倒是對了一半,錯了一半。
“汀蘭,來給我梳頭。”黛月惜轉身坐在梳妝台前,宮裏的嬪妃的發髻可比未嫁時的難梳多了,沒人伺候她可真沒辦法。
“是,小姐。”
在這宮裏,不受寵並不代表會淡出別人的視線,她可還是在這眾人睽睽覬覦的妃位上坐著呢,她不受寵確實省得惹人紅眼,但是會遭人白眼啊。妃位又如何?新婚之夜連皇上都留不住,在那些個嬪妃貴人眼裏就是一個廢物。
昨夜裏司馬珣剛走的時候,黛月惜還以為找到了一個不錯的生活模式,乖乖生活在宮裏也不用侍寢,就像未出嫁時一樣,隻是換了個大點的居所,禮法規矩多了些罷了。而剛剛看到汀蘭臉上的巴掌印兒才知道,她是想岔了,而且差的遠著呢。這宮裏從來就不是安分的地方,女人多了自然就是非多,她不想招惹是非,但是是非會來招惹她,避是避不開的。
皇上在新婚之夜就那麼堂而皇之的離開青黛宮,她是落得自在了,但是她的丫鬟們可就委屈了,妃子不受皇上的寵愛,也就意味著在整個宮裏都沒得活路。
看著鏡子裏好看的淩雲髻,黛月惜甚是滿意,從匣子裏拿出一枚金鑲玉步搖插在發髻上,又從匣中取出兩枚淡粉色牡丹華勝別入另一邊。清淡的妝容配上一身妃色宮裝,喜慶之餘頗顯大氣。
梳洗過後,小魚子進來請安,說是時辰到了,該去太後娘娘那兒請安了。小魚子是司馬珣當時賜了青黛宮時一同賞下的管事,十五六歲的年紀,還需管教。
於是黛月惜帶著白芷汀蘭去慈安殿請安,雖然這是她入宮第一天,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是非,但她也是委屈的那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