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辯駁(1 / 1)

“娘娘……娘娘!”耳邊還是白芷嬌柔的聲音,此時卻夾雜著掩飾不去的顫抖與寒意。黛月惜幽幽轉醒,隻覺得頭痛欲裂。

“何事……咳咳、何事如此慌亂!”黛月惜輕咳一聲,喉間不知為何微微泛澀,說話間都帶著些許沙啞。

“這……”白芷連忙低頭,不敢再看向黛月惜的眼睛。

“愛妃好興致,與朕大婚之夜竟與他人有染,你待朕為何?”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吼得剛剛醒來還搞不清楚狀況的黛月惜神情一滯,平白受了一頓辱罵還不知道所謂何事?

黛月惜剛想抬頭與那口口聲聲自稱“朕”之人理論,卻不料看到的卻不是剛剛所見之人。

“你、你是誰?”黛月惜柳眉微蹙,初見不安。

“你在問朕?黛燁真是教的一個好妹妹,連大婚的夫君都不識。”司馬珣輕扯嘴角,絲毫不掩嘲諷與憤怒。

黛月惜“噗通”一聲撲下床,身子停止地跪在司馬珣麵前,雖然她此時還不知道剛剛那人到底是誰,但是心裏已隱約有了兩三分明白。

她不知道先前那個輕薄於她的男人是誰派來的,但是一定是有人想讓她在皇上麵前不受寵就對了。她心裏默默的把這筆賬歸結在了雲妃頭上,不過她倒是能夠體諒雲妃不安的心情,原本名正言順的後宮主位做得舒心,突然來了個和她平級的,心裏不舒服也是應該的。隻是這似乎玩兒的有些大了,黛月惜低眉斂目,不露鋒芒,存心避過宮裏的鬥爭也都避不過?

不過顯然黛月惜是入宮之前把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後宮之中,所以此刻第一反應便是有人想除去自己,殊不知前朝同樣有人不高興看到這段姻緣。

“臣妾自知有錯,但與家兄無關,家兄為大銘王朝征戰沙場一腔忠心,沒得道理因為臣妾的過錯而受到皇上的遷怒,還望皇上多加體諒。”黛月惜知道自己之前是著了有心人的道兒,錯認了人,她有錯她認,但是她最不能忍耐的就是從小與她相依為命的兄長受到不合理不公平的非議,即使對方是當今聖上她也不能甘願認下。

“哦?那你來告訴朕,你哪裏錯了?”司馬珣眸光凜冽,一把捏住黛月惜的下顎,強迫她抬頭看向自己。難道她是以為有黛燁在前朝撐腰,他就不敢對她怎麼樣麼?他司馬珣想來最討厭在他麵前自視甚高的人,比如司馬逸。他從前殿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身著一襲紅色蟒袍的司馬逸滿臉笑意的向自己道喜,此時他不是該在邊關麼?怎生得突然回來了?

雖是司馬逸平日裏就嗜好著紅色衣衫,但今日是他司馬珣大婚,作為王爺也不知道避上一避,司馬珣不作他想,果然是來給自己添堵的。再加上打從他一進青黛宮就看見黛月惜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喜帕扯下一半,頭上的鳳冠也歪斜了些,香肩小露,一枚銀色的飛鳳在她肩上活靈活現,那一副活色生香的模樣讓他動了欲望,卻也讓他動了怒火——看那樣子就是有別人來過,他剛納入宮的妃子竟然在大婚之夜給他戴綠帽子,別說他是一國的君主,就算換做是任何一個普通的男人,也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黛月惜偏了偏頭,避過司馬珣的大掌,眼神示意白芷出門去,也帶了原本隨侍在屋內的汀蘭一同出去,於是便開始向司馬珣講述她昏睡過去之前發生的事。

司馬珣眸中怒氣絲毫未掩,沒想到司馬逸竟然在他大婚之夜來攪局。抬頭再看向眼前女子,雖然知道自己被他人情薄但是沒有淚流滿滿的哭訴,脊梁挺直的跪在那兒,恪守禮法卻不卑不亢,他該說她是太過堅強還是沒有一個身為女子的自覺?

“你起來吧。”司馬珣一擺手,雖然納她入宮隻因為此時西疆戰事與前朝變動牽扯頗多,對她本身無甚感情,但是終歸夜深露重,一個女子這樣跪著也實在傷身。

黛月惜不疾不徐的起身,低頭謝禮,“謝皇上恩典。”微微鬆了一口氣,還好皇上不是個不講理的人,不然若是不分青紅皂白把自己打入冷宮她也無話可說不是?

不過她心裏又豈會不明白,皇上對她又沒什麼感情,所謂禮遇不過也都是因為西疆戰事牽一發而動全身,大銘王朝想要震懾鄰國,還是得靠著黛燁的勢力與軍威,不然若是換做尋常時候,估計就沒這麼好的下場了。

果然宮門之中無真情,隻有各方的利益權衡。黛月惜很慶幸自己一入宮就明白了這個道理,不然等到將來白白寄付了情感之後才悔悟,可就來不及了。她可不想過著日日守在一角偏殿裏日日等著從別的妃子那裏分來一個男人的半分寵愛,那多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