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隻是本能,那我的私心是什麼呢?
枕畔還殘留著莞辰的味道,他終是沒有表示,一味的沉默著,我明白他的無奈,可就算是這樣心裏難免還是有些失落。
不被信任的感覺很不好,半信半疑的疑慮也不舒服,放眼整個楚嘉,莞辰對任何人都是存有防備的吧。
現在我好像開始有些明白,我的私心是什麼了,想要他的全部信任,這可能就是我的私心吧。
獨攬尊貴帝王的信任,就好比榮寵加身,他們(她們)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那我也可以為我自己想保護的,想得到一切狠下心來。
狐媚惑主也好,禍水妖妃也罷,擋我路者必殺之,為了遂願,我願化作嗜血修羅,殘忍可怖!
對鏡理妝,看著鏡中倒映著的自己,手指不自覺的附上了鏡麵,竟有一種極為陌生的感覺。
一襲妖媚的紫裙及地,裙上金線交錯平添華貴,垂順的發絲挽成雙刀髻,正中央帶著金牡丹花飾,分綰發髻嵌有金花彰示身份,髻下盤發斜插金釵流蘇,簡單卻又不失威嚴。
暗紅的眸子有些黯淡,表無表情的樣子實在與這身張揚的衣裳不符,唇瓣紅的妖冶更顯眸色深沉,耳際的珍珠耳墜搖曳,護甲上的寶石璀璨奪目,若是唇際帶點笑意,便更符合他們口中那禍水之象了。
起身時便聽聞白清婉宮裏已經對外,有意無意的宣揚有孕之事,在旁人看來或許她是坐定了有孕之言,可在我看來她的這點小把戲還不夠格。
“都安排好了嗎,這戲何時開場?”我抬手扶了扶下墜的流蘇,漫不經心地問。
紅英淺笑頷首:“回娘娘的話,戲已開鑼,白清婉那裏早就人滿為患了,娘娘要擺駕覓秀宮嗎。”
“不。”我垂下手,意味深長的一笑:“咱們去寧和宮。”
...
“啟稟德妃娘娘,白嬪的覓秀宮此刻甚為喧囂,娘娘要不要去看看?”琳燕挑簾入殿,小心翼翼的試探。
德妃放下手中補藥,白了琳燕一眼,說:“有什麼好看的,那麼拙劣的演技,本宮才沒空過去捧她的場。”
琳燕皺緊了眉頭,低聲道:“可是經白嬪這麼一鬧,皇上那邊已經瞞不住了,隻怕早朝後便會趕往覓秀宮。”
“你是聾了嗎,本宮都說不去了,白嬪愛怎麼鬧就怎麼鬧,她若有法子瞞天過海那固然是好,若是不能本宮也可以另尋法子脫身,她的事本宮不想插手,就讓她咋呼去吧。”去了才會生出大事端來,她可不傻。
前一刻才自個兒傳出有孕的消息,證實流言屬實,下一刻便說鬧肚子渾身不適,接下來是什麼,不就是被人陷害流產了嗎,這老掉牙的把戲白嬪還真是樂此不疲呢。
她與白嬪同坐一條船本就夠引人猜忌,倘若此刻去覓秀宮,就算她沒有使什麼招數,也得蹭上一身黑。
素無來往的兩個人突然變得要好,噓寒問暖的做戲,這不奇怪嗎?其中貓膩很明顯好不好,明眼人都瞧得出,這矛頭要是指向她隻怕就不是禁足小懲大誡那般簡單了。
“偏殿那兩人可有說些什麼,想起來是誰將她們擄到禦花園的麼。”德妃攤開玉手,細細端詳著十指丹蔻。
琳燕上前兩步,壓低了聲音回:“回德妃娘娘的話,雲常在什麼也沒說,還發了好大一通火,嚷嚷著要回自個兒的宮所,倒是那宮女一直神神叨叨的直喊救命,奴婢覺著咱們該從那宮女身上下手。”
德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不管用什麼方法,隻要能讓她開口就行,小心點別弄死了,更不能讓華熠宮那邊聽到任何風聲!”
“奴婢明白,奴婢會小心行事的。”琳燕眼神堅定的回。
德妃滿意的輕應,正想揮退琳燕,便聞殿外通報聲起,手一抖端起的補藥便倒在了桌案上,一時間室內藥香彌漫。
“她怎麼來了?”德妃訝異出聲。
來不及細細思索,迅速脫了沾了藥汁的外衫遞給琳燕,轉而另換了一件薄紗罩身,急匆匆出殿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