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驚呼一聲,眼前卻是一陣天旋地轉。她大聲叫嚷想讓人幫忙,可聲音卻盡都被樂潮淹沒。
“喂,那不就是你朝思暮想的月月嗎?”
她掙紮著被扛出去,沒發現躲在角落裏的三個少年眼尖,很快認出了她。
另外一人搭話,“是她沒錯,挺好認的。可你看她跟那男人……不會真是男女朋友吧?”
“看來是沒錯的。不然也不會這麼親密。”
“喂常閑,她跟了別的男人哎,你還要麼?”
常閑喝了點酒,臉頰通紅,聞言猛地抬起頭,“月月是我的!”
“可她已經和那個男人……看這樣,早就睡過了吧……”
常閑眼眶通紅,死死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
可等了很久,卻終究沒有追上去。
……
夜裏風大,晚風一吹過來,將溫月身上的燥熱情緒盡都吹散。
她被強塞在副駕駛座裏,徐晉南把門甩上,回到駕駛座上,便瞧見溫月一直在座位上扭動,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襯著身後陰冷的天色,整張臉看起來便有些可怕。
可溫月是早已習慣了的,甚至於已經對他的情緒起伏了如指掌。於是輕哼了聲,趁著他上車的當口便還想打開車門下去。
可徐晉南早防著她有這一招,剛上車便伸出手,把她抓了回去。
身體不小心撞上車門,溫月有些懵。
可下一刻,鼻尖便已經嗅到他身上的薄荷香,驀地縈繞在周身,將她整個人都裹覆起來。
溫月怔了怔,耳邊便傳來男人低沉喑啞的聲,“鬧什麼?那種地方是你能去的。”
他湊過去,按著她身子,將安全帶係好。
兩人靠的極近,近到兩人的呼吸都近在咫尺,而溫月的鼻尖幾乎要碰著他的臉蛋了。
便下意識屏住呼吸。
“酒吧裏本就魚龍混雜,木園尤其。”
木園酒吧剛開業,海城知道消息的少爺們大多過來。人一多自然會亂,雖說互相都給點麵子,但帶著女人的,叫陪的總是免不了。
他係好安全帶坐回去,冷冷撇了身邊的女孩一眼,“別說你未成年,真要成年了也是不允去的。好好的女孩,別整天跟個男孩似的野。”
徐晉南約莫是真瞧不過去她的野性子,瞧著她肩頭的紋身,心裏頭便越發煩躁起來。。
隨即發動了車子,緩緩朝前方開去。
溫月也由著他訓,他原就愛訓她,沒規矩的時候訓,不聽話的時候訓,成績不好的時候還是會訓。可她卻像著迷似的,便更願意被他訓斥。
直到這三年,真是一眼沒見著過。
他在大洋的另外一頭,隔著山長水遠,想念了隻能小心翼翼打個越洋電話。
“那我要怎樣才像個女孩的樣子?”
溫月忽的插嘴,外頭的霓虹從她臉上閃過,在那張幹淨的麵容上落下五彩的光色。
男人怔了怔,她不施脂粉的模樣,與這幾年見到到的女人總歸有些不一樣。
若是外頭的女人濃妝豔抹像是蝴蝶,她便更像天邊飄著的一朵白雲,隻看不見卻不能碰,也碰不著。
“是不是還得相夫教子,像老太爺說的那樣事事聽從他安排才對?”
“是不是真得按照他的說法,不可以跟你太過親近,不可以把自己真當成徐家人。不可以妄想得到不該擁有的東西……”
她眼眶微紅,天知道這三年他不在,自己一個人在徐家,受了多少委屈。
徐晉南喉結蠕動了下,聲音卻哽在喉嚨裏許久沒有發出來。等了等,終於想起什麼,緩緩地朝她看過去。
濃眉緊蹙,“老太爺或許嚴厲一些,但自當不會委屈到你。即便你不姓徐,卻終究是徐家人。你母親是我未曾謀麵的姐姐。”
“你也說是未曾謀麵啊,她那麼早就死了我都幾乎沒有印象。憑什麼她說讓我聽你們的,我就一定得聽。”
“我告訴你徐晉南,等我成年之後就可以自己做主了,我可以不用每天按時回去,可以和男孩子約會開房……可以去酒吧!”
“胡說八道!”
他冷斥,很快打斷了她的話。
於是所有的憤怒便盡都被掩蓋起來,那張冷厲的麵容上再沒有先前的冷靜。
他放慢了車速,望著兩側緩緩移動的霓虹,臉色晦澀莫名。
“徐家沒有不守規矩的女孩!隻要是徐家的人,至少學會潔身自好。”
“若是讓你跟那些男孩混在一起,學壞了還怎麼嫁人?”
嫁人?
溫月隻當自己是聽錯了,怔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隨即便緊緊抿著唇,隻覺得心口那處正在發疼,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下。
“我……為什麼要嫁人?”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要真覺著自己成年了,這些事自然會提成議程。老太爺包辦了徐家所有人的婚禮,你自然不會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