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溫柔。
而那被她牽在手裏的小女孩,頭上紮著兩支鞭子,小小的臉蛋在陽光下泛著光。
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正誇張的張開嘴大笑。
一雙漂亮的眼,幾乎都眯成了一條縫。
……
傅北安說,不信他會魚死網破。
可天知道她們對他的意義。
像是深冬裏的那一抹暖陽,直直射向他心底,又像是被海水侵染過無數次的沙,細膩到能侵入他心深處。
最早最早的女孩,不過是對方的一場單相思。
後來的莫雅薇,卻是疼愛到極致後背叛的苦。
到如今的蘇霓,卻是滲透到骨子裏的相思,不著痕跡。
別說這些,真要他的命,他也願意。
……
十二月五日,海城降了初雪。
細細軟軟的白色狀物體從天際灑落,蘇霓隔著那小小的窗口,還能瞧見那深灰色天幕下,一粒粒往下落的雪花。
“蘇霓,出來吧。”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收回視線,迷迷糊糊地起身,“現在就出發麼?”
那人沒回答,蘇霓也隻好跟出去。
今天是開庭的日子,可時間還早,她隻有些狐疑地跟上。
腳步在走到會客間的那一刻,忽的停住。
有人站在旁邊。
格外頎長的身軀,被光線拉成一道長長的影子。蘇霓心口微微一顫,似是許久不曾見到他了。
此刻再看,一切都那樣熟悉。
男人被深色風衣包裹住的精瘦線條,轉過身時棱角分明的那張臉,和外頭淒冷天色全然不一的暖意正從他深黑的眸裏散出來。
還麼來得及開口,男人便已朝她靠近。
陸長銘的雙手仍厚實有力,正緊緊扣在她腰際,帶著絲絲熱氣的呼吸落在她臉頰。
“還好麼?”
“嗯……好像都習慣了。”
蘇霓打趣,她算是備受照顧的一個,每日隻要乖乖呆在自己那間屋子便不會有人打擾。隻是少了許多消遣,有些無聊罷了。
陸長銘將她護在麵前,她也也沒有反抗,雙手垂落在小腹上,臉頰便貼了過去。
她悶悶地埋在他胸前,聲音細軟,“我會坐牢嗎。”
“不會。”
“你怎麼那麼肯定。”
明明,大家都束手無策。
這兩天連徐晉南和溫月都來過一趟,看他們的相處方式,似乎和緩不少。
昨天蘇一陽也出現了,蘇紅娜對她自然是一陣譏諷,可蘇一陽卻還欲言又止的,和她說了些不知頭腦的東西。
蘇霓沒放在心上。
倒是陸長銘,手掌撫過她的發,低聲在她耳邊道,“不會有事的。”
“哪能那樣肯定,輸多勝少的事。”
她喃聲道,自然是也能判定形勢的。而眉眼裏仍帶著一抹淺笑,梨渦也跟著顯露出來,細細膩膩的,說不出的柔緩。
頭頂的燈二十四小時常亮,照著她清冽的瞳孔,熠熠閃爍,裏頭那微小的情緒,像天空密布的星,格外明亮。
陸長銘收斂起骨節,垂眸,終於沒再忍住心底噴薄的情緒。
俯身,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