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滿天星辰,彎月如鉤。
林皓站在門外,穿著暗黑色的大氅,屋內暖黃的燭光散落在他的臉上,帶著幾分荒涼。
“解決了,走吧。”夏文澤走進院子裏麵,對林皓說著。
“這麼快。”林皓微訝。
“嗯,怎麼,不想去了?”夏文澤走到了林皓的麵前,輕笑著問他。
“沒有,就是覺得太快了。”林皓低喃,也不知是在說給誰聽。
“好了,走吧。”夏文澤拉著他,離開了別苑。
一路上很安靜,驚得有些異常。
四個人就大搖大擺的走在官路上,居然沒有一個巡邏的守衛。
林皓心中思忖片刻,便有了答案。
這璿璣閣辦事倒是利落。
一路來到了林遠傑現在所居住的寢宮,羽洛和羽墨便同林皓二人分開了。
按照計劃,羽洛和羽墨這個時候需要做的,便是將住在這金鑾殿所有侍衛控製住。
林皓和夏文澤從正門進去了,推開門一路上就連一個婢女都沒見到,這不禁叫夏文澤起了疑心。
路上沒有侍衛可以理解成是璿璣閣做的,可璿璣閣的人居然連金鑾殿這裏都搞定了嗎?
林遠傑身邊難道就連一個暗衛都沒有嗎?
夏文澤不想林皓出任何的岔子,於是他攔住了林皓。
“等等。”夏文澤說。
“怎麼了?”林皓在想其他的事情走了走神,全然沒有反應過來夏文澤這個時候停下來是因為什麼。
“太怪了。”夏文澤眉頭緊緊的皺著,拉著林皓躲在了一棵樹旁。
“你先在這裏等著,我先去看一下。”夏文澤麵色有些古怪的說道。
“你小心些,不行就先撤。”林皓也是皺著眉頭,看著不遠處明亮的金鑾殿,說道。
“嗯。”夏文澤鬆開了林皓的手,輕手輕腳的,去到了金鑾殿旁邊的偏房,那是給守夜的太監和婢女住的地方。
夏文澤靈巧的幾個閃跳就上到了偏房的屋梁上,林皓在下麵死死的盯著夏文澤的一舉一動,生怕他掉下來摔倒。
按理說,所謂一個皇子,就算不視人命如草芥,怕也不會將命當做一回事。
但是林皓卻不是,他覺得,沒有什麼是比人命更加珍貴的東西了。
他雖手段殘忍,卻從未害過人命。
世間萬物,沒了命,便失去了色彩。
偏房裏麵一片黑暗,夏文澤掀開瓦片看向屋內,裏麵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真切。
他又仔細的聽了聽,直到確定屋子裏麵沒有人,才又靈巧的一借力,跳到了金鑾殿的屋簷上。
金鑾殿上的瓦礫都被緊緊的沾在了一起,夏文澤動了動,就放棄了。
輕巧的滑下屋簷,跳了下來,把手沾濕,然後捅破了金鑾殿的窗紙。
屋子裏麵很安靜,夏文澤就聽到了屬於一個人的,濃重的喘息聲,眼前看到的,是林遠皓有些狼狽的坐在書桌後麵的椅子上,癱倒著。
夏文澤越來越搞不懂了,但是確定沒有什麼危險了,也就打了個手勢叫林皓可以放心的過來了。
林皓一直注視著夏文澤的動作,此刻看到夏文澤向他做的手勢,鬆了一口氣。
若真的有人埋伏在這裏的話,他們兩個怕是凶多吉少。
林皓走了過去,走到夏文澤麵前的時候夏文澤正好將金鑾殿的大門推開。
坐在龍椅上的林遠傑似乎是受了驚嚇一般,猛地坐了起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什麼都不要了……”林遠傑雙手抱住自己的肩膀,瑟縮著。
夏文澤打開門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那味道刺激著他的嗅覺。
林皓要走近查看一下,被夏文澤攔住了。
“我聞到血的味道了。”夏文澤眸子微眯,仔細的注視著林遠傑。
“他,不會是瘋了吧。”林皓有些呆愣的說道。
夏文澤向前走了幾步,看到暗處躺著一個人,胸口上插著一把匕首。
“滾開滾開!你是個什麼東西就命令我啊……哈哈哈哈哈……死得好,死了就沒人逼我了……”林遠傑先是驚恐的看了夏文澤一眼,然後突然瘋魔了一般將桌上的東西掃落在地上,哈哈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