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望常自失落/誰人明白你心境寂寞/眼淚灑不盡/世事難得公允定厚薄/盡力毋問收獲/誰人能做到甘於淡泊/美夢會消逝/戲劇人生終有日閉幕——《戲劇人生》
我看著抱著孩子的老黑媽媽臉上洋溢著農村母親升級為奶奶的幸福笑容,親戚朋友都在胖誇讚孩子的可愛,說長得像老黑,老黑有福了。我眼光瞟見熟睡的孩子臉龐,盡管那孩子尚未睜開眼睛,加上那獨有的嬰兒肥嫩,仍舊掩飾不了他那張酷似陳寧的臉龐。我每多看一眼,心裏那些過往的傷痛便更狠烈的往我心上抽上一分。而老黑,我想我這輩子終究是欠他的吧。我偏轉過頭,望向天花板陷入往昔。
遇見陳寧的時候是在高二,那時候還在偷偷暗戀班上男生許悅。許悅的脾性像他的名字一樣,總是開心的充滿朝氣的,也會取悅身旁的所有人,在他的周圍永遠充滿著歡聲與笑語。而言辭木訥的我,隻得到過他擦身而過時禮貌性的溫暖微笑,即便隻是這樣,他留下的快樂也會讓我回味許久。那時候座位排序是根據成績優秀程度來優先選擇座位,許悅成績好,永遠選擇第二排的中間位置。我每次都在他後麵一兩個名次,但從來不敢坐在他的並排同桌,而是選擇他的後桌。越接近會越緊張,那麼也許就會被發現我的小小心思了。無論是被其他同學發現還是被他本人發現,我都不能讓這種事情有發生的可能性。那時候,喜歡,在我心裏還是一件不能言說的事情。
陳寧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在我琢磨前排男生脖子上細膩的毛發是細一點的頭發還是粗一點汗毛時,他突然走過來跳起來坐在我旁邊的桌上。那時候發呆的毫無預備的我,還在準備一直偷偷喜歡,然後努力讀書,然後慢慢忘卻,找個我愛他他也愛我的普通男人過我平凡的生活。
陳寧說:“莊玉萍。”
我轉頭看著他,看著這個我不認識的但似乎認識我的男生有點不明所以。
他笑著看著我,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想些什麼。“我們交往吧。”
這時候我覺得我的臉迅速發熱並迅速蔓延到全身,我看到班上好多同學早就在好奇的看向這裏,而許悅在他說完那句話之後也迅速的轉過頭來。我迅速的把頭埋到高高堆砌的書堆後麵以試圖掩蓋所有人的目光,然後我聽到上課鈴響,一陣桌凳的聲音,許多同學的竊竊私語,然後的安靜,老師的“上課”,我才把頭抬起站起來喊了“老師好”。
他是誰?我甚至都不認識他,他怎麼會認識我?他為什麼這麼大膽?他為什麼不悄悄寫封信呢?這樣也不會讓我這麼手足無措。他都沒有問我的意見或者要求我給他答複,我應該怎麼回複他呢?臉還是滾燙的,心髒還是咚咚的跳著,我甚至擔心前排的許悅會不會聽到我心跳的聲音。許悅,對了,許悅聽到他說的了,怎麼辦?他會是什麼想法,他會不會剛巧也有一點點喜歡我?所以在聽到的時候才會那麼迅速的轉過身來,他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吃醋?
此後一整天,我的腦子都在重複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亂哄哄的,我也沒有再見到那個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