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川會在副駕駛座,俊臉黑沉沉的,就差在臉上寫個四個大字,心情不好。
這個時候當然是保持沉默,可江離然是誰,他平生最愛的就是碰釘子,特別是又硬又冷的釘子。
“又和你女人吵架了?”
南黎川沒有回答,空氣有些安靜。
江離然自顧自道:“真處不來就換一個,女人這麼多找一個溫馴乖巧也容易。”
南黎川依舊沉默。
江離然放了首歌,低啞的女性嗓音性感而溫存,很適合談心聊天時做背景。
“黎川,我們認識也有這麼年了,我從來沒見你在哪個女人身上這麼躊躇過,我都要不認識你了,要承認,畢總是與其它女人不同,會讓男人產生征服的感覺,可當作戀愛對象就別當別論了,這種女人最好淺嚐輒止。”
就在江離然以為他依舊不會回話時,南黎川低沉的嗓音響起:“李念也是你某個淺嚐輒止的對象?”
李念和畢秋的個性很像,甚至比畢秋還要強硬,畢秋是外硬內軟,李念則是外軟內硬,兩人都不太好對付,要真說同情,還真輪不上江離然。
江離然眸中異光一閃,手指不由的在方向盤上敲動,薄唇抿了抿,刻意的平靜:“我們和你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江離然伸手撩了一把馬尾:“李念比畢秋聰明,她知道我能給她什麼不能給她什麼。”
南黎川這次倒是沒有反駁。
江離然見他露出沉思的表情,知道他有些讚同自己的話:“所以說這種女人最難處理,你如果不想繼續,還是盡早脫手的好。來自朋友的忠心勸告。”
南黎川的眼前浮現起那一張倔強的臉,即使眼圈發紅也要昂著頭不肯退步……
“這是我的事。”最終,他回道。
“是我多事了。”江離然知道這是南黎川的底線,於是換了話題,“布馬昨天打來電話,說是被你照顧不想回來了。說的我都動心了,哪天我也搬過去好不好?”
他刻意學著女生的嬌嗲,卻不見南黎川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想查什麼直接問我,你就那麼確定布馬不會出賣你?”
江離然早料到事情會被戳穿,倒也是慌張:“他的家人全死在轟炸中了,在國內也是人生地不熟,這一點我倒是很相信他,不過即然你開口了,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想想,從哪裏開始呢,”他笑了一下,“顧家突然鬆手放過畢秋,眾人都道是我江離然出的手,連我自己都要相信了,要不是我手癢去查了一下,還真是要把這功勞都歸到自己身上了,黎川,你說那個能說動顧家的神秘人是誰?”
“哦,還有,畢總幾次脫險,郵件裏的匿名信是誰發的?酒吧門外的那輛摩托真的是醉漢所為?從KREEA發出去的異常信號又是什麼?唉,這麼一說,我要和你說的事情還真不少,黎川,你可真不夠意思,瞞了我這麼多。”
南黎川靜靜的望著前麵,大雪覆在山頂,迎著陽光發出耀眼的白光,隻是直視一會眼睛就有些發白,再看向別處,就仿佛有了幻覺。
他把眼移開,抬手打開俯物盒,掏出煙盒,拿出一支,啞聲道:“不介意吧?”
“當然。”
南黎川將車窗打開,打火機發出火光,他湊近,將煙含在薄唇間。
“原本我也沒打算瞞你太久,周年那天我己經將電腦裏的所有數據都刪掉了,我不想把你也拉進來,我的身份知道的越少越好。”
江離然沒有打斷,耐心的等他吸了口煙,繼續道:“沒錯,顧氏的事是我插手了,包括之前宴會上的槍擊案全都和我有關,包括酒吧的那起車禍,不,也許還有更多隻是你沒察覺,凡是靠近我的人,都多少會遇到危險,你猜猜是為什麼?”
江離然看著男人波瀾不驚的臉,心裏卻微微起了波瀾,他傾身,從他的手裏搶過一支煙點了,吐出煙霧道:“別告訴我你是什麼殺手?有什麼國際的殺手組織在找你。”說罷,自己先笑了,“一個勵誌要做明星的殺手,也是很有個性了。”
“現在停下還來得及。我現在就辭了酒吧的工作,從今天起,你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南黎川卻沒有笑,肅黑的眸子像卷著一片黑海,深遂而認真。
江離然征了征,把煙扔到窗外:“你特麼,用不用這麼誇張啊?你不什麼真是什麼殺手吧?”
南黎川搖搖頭:“離然,你能做到今天的地步不容易,我們認識這麼久,我從來不認為你的神話是幸運,所以你不必為我做什麼。”
“你唧唧歪歪了這麼半天,鬼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就問你一句,你身上有沒有沾過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