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雪女瘟神蒼山晤(1 / 2)

但凡唯美的故事之中,都不乏才子佳人的傳說。但這則故事卻是個意外。

我坐在玄醫正道的戲台之下,聽著台上的滔滔不絕。

那說書之人,正繪聲繪色地描述著瘟神地模樣。可我卻偏執的認為瘟神應該跟季無憂一個模樣。

那戲說之人把瘟神地麵目形容得詭厲異常,與猛禽野獸無異,這些自然是強加附會的修辭。

大家心知肚明,那瘟神的‘瘟’ 字原本不是這樣寫的,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的那個‘溫’。

最反感說書人這種顛倒黑白的說辭,隻因那瘟神是魔界中的神尊,魔界又與天界交惡,才會把人家描述得那樣醜陋。

但這並不妨礙我聽故事,若嫌說書人把瘟神醜化,那想想無憂尊者的樣子,湊合著也聽得下去。

而這則故事的女主人公,卻被說書人無盡地美化。一則是因為雪神是天眾,二則是因為如期是醫女。

話說蒼山腳下瘟疫橫行,枉死了很多無辜村民。

外村有個醫女名喚‘如期’,幼年時,父母相繼離世,由其兄長‘如宗’撫養長大。

兄長娶妻韋氏,凶悍吝嗇,如期不堪其嫂奴役,憤然離家。好在是醫藥世家出身,憑著一身懸壺濟世的本事,到哪裏都是餓不死的。

這一年剛好是如期一十六歲生辰。正逢二八年華,恰如雪蓮含苞,桂樹吐蕊,令人見之忘俗。

再說溫神夏衍。

他遊曆蒼山,見瘟疫橫行,便忍不住留在此處看護民眾。

但凡是疾病霍疫,如非人禍,便屬天災。

溫神是魔眾,無權幹涉天界對人眾的懲罰,但見無辜庶民罹難,也是於心不忍。

於是,夏衍將醫女如期引入瘟疫村中,在她身上暗暗修了一層結界,與疫毒隔絕開來。

這一日,如期害了葵水,身子倦乏,腰骨幾乎斷裂。

夏衍一早趕到如期的院外,焦急地喊道:“如期姑娘,病人都快擠破頭啦,你怎麼還在家裏?”

如期聽是夏衍的生音,也不好意思再賴床不起,艱難地從睡踏中爬了起來,她本就是和衣而臥的。隻是葵水期間尤其怕冷,所以才懶懶地窩在被子中。

如期恍恍惚惚地走到院子當中,扶著門欄,對夏衍說道:“夏公子早······”

夏衍見如期麵如血色,急忙讓前去試探如期的額頭。除了病患,如期還沒有與男子有這般盡的距離,不由得麵若彤雲。

夏衍忽覺如期的溫度陡然上升,兀自抱怨道:“都怪我,都怪我疏忽了。怎麼沒保護好,竟讓如期姑娘也害了瘟疫。”

如期擋開夏衍的手臂,說道:“夏公子過慮了,我沒有染上瘟疫。我隻是——害了葵水。”如期的語氣有些微弱,麵頰較先前更加紅潤了。

夏衍見如期的精神狀態比患了瘟疫的村民還要虛弱,以為是什麼更加嚴重的病症,立刻驚叫道:“葵水是什麼病?比瘟疫還厲害嗎?”

如期恨不得立即昏死過去,好過讓夏衍追問葵水的事情。

但是夏衍這廂過於熱心,非得追問個明白不可。如期萬般無奈,隻得跟他委婉地解釋了葵水的含義。

“你放心,我不會死。這葵水我每月都會經曆幾天,過去便好了。但凡是長成的姑娘家都會經曆葵水的,你不是姑娘,給你說這些也有好處。你以後成了家,可千萬注意,在姑娘害葵水的日子裏,千萬不要使喚她幹重活兒。”如期算是豁出去了。

夏衍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嚴肅地問道:“那你如今害了葵水,是不是就不能醫病了?”

如期連忙去堵夏衍的嘴,嗔怪道:“你能不能小一點聲兒?”

夏衍憨憨地笑道:“你今天可真奇怪,害了病還不許人說。”

如期絕望地注視著夏衍,揮了揮手,說道:“你提著藥箱,陪我出診去。”

夏衍興高采烈地背著藥箱,一手拉著如期,急急地朝醫館走去。

如期不耐煩地嗔怪道:“真是造了八輩子的孽障,經遇見你這麼個好事兒的主。也是我貪財,好端端地非得往這死人堆兒裏紮。”

夏衍“咯咯”地笑了幾聲,說道:“還是姑娘醫者仁心,我重金請了好幾個大夫,都不肯來出診呢。看來貪財也有貪財的好處,那幫不貪財的,倒是耽誤了好多人命。”

說話間,二人已經到達一處茅廬,姑且叫它醫館。這裏以前確實是一家醫館,隻不過那裏的大夫得了瘟疫死掉了。

故事說道此處,說書人買了個官子。

那說書人喝了一口茶水,對台下看客問道:“ 大夥猜猜,這瘟疫村因何被天界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