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愣愣地站在原地,歪著腦袋打量著閬風,慕青朝它招了招手,卻嚇了雪豹一個激靈,轉身跑下山去。
自此以後,雪豹每日拂曉必定抵達玉虛峰頂,待星辰漫天又從原路而回。天長日久,閬風與雪豹便熟絡起來,成為彼此的朋友。
閬風在山中發現一隻凍死的野兔,於是把它擺在玉虛峰頂,想要送給雪豹當做早餐。
雪豹拂曉而至,閬風大方地擺出野兔。雪豹並不領情,最讓閬風驚奇的是,這隻雪豹不但不吃野兔,反而在原地刨出個大坑,將那野兔就地埋了。
閬風驚奇之餘便悟道,這隻雪豹必是有神通的瑞獸。便不再把它當做一般野獸看待,而是稱它為“賢弟”。
每每閬風喚雪豹作“賢弟” ,雪豹都會歪著腦袋打量閬風,並送上一個大大的白眼。
這一夜月明星稀,閬風端坐在峰頂。雪豹轉身欲走,閬風輕輕喚道:“賢弟不如今夜與愚兄一同月下小酌,倒也不辜負了這蒼穹美景。”
雪豹回頭望了望,月光下的男子如玉般無瑕,雪豹不禁歎道:世間怎會有如此溫潤地笑顏?這樣想著,雪豹不禁癡了,竟鬼使神差地走到閬風身邊,小心翼翼地靠在他的背後。
閬風撫了撫雪豹的頭,雪豹溫順地伸了伸爪子。慕青為自己斟了一杯清酒,慢慢送入喉中。香醇,辛辣,溫暖。
“這夜色,最美不過是月朗星稀,無非是繁星漫天。殊不知這玉山夜間的飛雪,也別具一格的。可惜這三美不可兼賞。真是這人間的一大遺憾呐。”閬風搖著手中的琥珀杯,對著雪豹淺淺一笑。
雪豹把頭埋在雙掌之間,羞赧不已。閬風還當雪豹是困乏了,便脫下自己的鬥篷,輕輕覆蓋在雪豹的身上。
雪豹悄悄從掌中放出一束白光,朝天空輕輕一拋。閬風感到雪豹微微動了動身子,又回頭瞧了他一眼,笑道:“看來賢弟並不喜愛峰頂夜色,愚兄倒是難為你了。”
雪豹伸出絨絨地爪子,朝前方指了指,閬風順著他的指點望去,不禁驚呼一聲。
那景觀綺麗壯觀,倒是千年難遇萬年難尋了。飛雪連天,如繁星隕落,入地覆塵,風起如波。月光放出七色光輝,星辰齊聚在山澗,搭就成絢爛的拱橋,飛雪暈染了的星輝月華,恰似一副濃墨重彩,仿佛讓人進入另一方時空。
閬風朗聲笑著,那聲音如翠玉相擊,雪豹不禁被閬風的笑聲所感染。從鬥篷中鑽了出來,站在閬風的腳下。
閬風半跪在地上,揉搓著雪豹的腦袋,笑道:“這是你變出來的,對吧?”
雪豹撐開慕青地束縛,氣鼓鼓地和他對視。閬風邪邪一笑,隨手團了個雪球,朝雪豹身上砸去。
雪豹,冷不丁被砸了一個激靈,瞬間雪花鋪天蓋地地由閬風那邊襲來。雪豹使勁抖掉身上地雪花,見閬風那廂已經笑得不亦樂乎,心裏堵了一股閑氣。朝後退了幾步,箭一般地朝閬風撲來。
說時遲那時快,閬風隻是本能地閃躲,並無暇顧及許多。隻是良久,不曾聽到他那雪豹兄弟的喘息,身後寂寥無聲。
閬風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陡然轉身,赫然發現,身後竟是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