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也如新月也如鉤(1 / 2)

“賢弟!雪豹賢弟——”閬風趴在山崖邊兒上,向下喊道。

閬風的聲音在山穀中回蕩,由強到弱,漸漸地耳邊隻剩下寒風呼嚎之聲。

月華星河恢複如初,地上也沒有一點下過雪的痕跡,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閬風傻傻地立在崖邊,喃喃自語道:“雪豹賢弟是瑞獸,不會輕易受傷。它大概是生我的氣了吧。”

“啊——”

一股強大的推力將閬風推下山崖,閬風以加速之勢超山下俯衝而去。陡然襲來的恐懼讓他忘記了飛行要訣。

當他覺得自己快要完蛋了的時候,又被一股力量拉扯起來,如蜻蜓點水一般,慢慢落在了地上。

閬風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抬眼看到一抹雪白,傲然蹲坐石壁之上。

雪豹俯瞰著閬風,眼睛微微眯成一條弧線。得意地笑了,沒錯是笑了,那笑有些詭異,有些森然,但是雪豹確實是笑了。

“你在嘲笑我嗎?”閬風對著那雪豹說道:“好吧,算你贏了。”

雪豹輕盈地跳下石壁,用頭拱了拱閬風。閬風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念了一段“飛行訣”,緩緩飛上玉虛峰頂,雪豹一直溫順地跟在他身旁。

此後又是數月光景······

這一日,拂曉閬風盤坐在玉虛峰峰頂,睜開睡眼,東方天際如魚腹白皙,但天空還掛著幾顆殘星,渾然不知日出東方。

可他的雪豹賢弟卻沒有像往常一般出現,閬風習慣性地朝左手邊看了看,見地上端端正正地擺放著一尊酒壺。

“看來賢弟是來過的。”閬風沒有看到雪豹,心情稍稍有些失落,但見那酒壺如約而至,便曉得那雪豹也是來過的,心中的失落也少了一些。

閬風舒展筋骨,已覺得身上神清氣爽。這傷勢交預期的時間還要早些,既然傷勢好轉,那自然是要離開玉虛峰了。

閬風心中略有不舍,好歹雪豹賢弟陪伴自己數月,於情於理自己離開都要和他道別的。就這樣閬風在峰頂又坐了一個晝夜。

“看來賢弟知道我傷勢痊愈,不忍與我道別,竟是悄悄離去了。我真是愚鈍。”閬風自嘲道。他想那瑞獸頗有靈性,遲早也是要去天界入籍的,到時候兄弟重逢自是喜悅,更加可惜地是到時候他們兩個就可以用語言交談了。

這樣想著想著,閬風的心情就開朗了許多,也就把雪豹的事情忘記了。

此時人間三月,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閬風索性朝山下走去,反正天帝並未規定他回歸的日期。

山下花開正好,蝶舞蹁躚,溪流潺潺東去,恰似一曲妙歌。

行至溪頭,閬風輕輕試了試溪水的深淺,隨即脫了鞋子,索性在小溪中行走 。

放眼望去,這山澗中仿佛隻有他閬風一個人,他開心地笑起來,若問他笑的原因,他似乎也不知道。他也許隻是在和大山開玩笑,聽著自己此起彼伏的回音,大概也不會孤單了吧。

不,這不是隻他一個人。確切地說,現在已經有兩個人了。

那女子身穿一襲雪白飄逸的長裙,烏青的頭發垂在腰間,看不清她的麵孔,閬風隻覺得她那背影玲瓏雅致,跑起來輕盈靈動,倒有幾分雪豹的身段。更巧地是,那女子正是朝著玉虛峰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