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麼激動幹什麼?”我有些後怕,下意識地去拉小葉。卻沒想到,那廝如光束一般竄到燈盞身旁。
徒留我和季無憂對峙。
季無憂朝我走了幾步,我也正在被他的影子吞沒。
“你傻了嗎?”季無憂疑惑道,那語氣冰冷且平和。
我扶著門框站了起來,故作輕鬆道:“沒什麼。”
“茶煮好了。”燈盞忙打圓場,然後擺了些茶點放在石桌上,道:“蟹黃鬆仁餅,白芍雲片糕,本大廚親手製作,都來嚐嚐。”
小葉伸出手要拿盤子中的茶點,卻吃了燈盞狠狠一巴掌。
季無憂被這場景逗笑,卻又假裝咳嗽,把笑容掩飾了過去。
我們坐在石桌附近,季無憂接過燈盞手中的茶,儒雅地品了一口。目光一直停留在杯子中的茶葉,神色無比祥和。
“你什麼時候走?”我客氣地詢問道,空氣驟然凝結。我知道這個問法,很沒禮貌。
季無憂捧著茶盅,淡淡說道:“茶涼了就走。”
小葉扶著額頭,有些絕望地朝我遞了個眼色。我知道小葉的心理,他巴不得季無憂離開。但是自己卻又沒有膽量離席。
我也參透了季無憂的意思,所謂“茶涼了就走”,的另一個意思就是——我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 茶在他手上,是熱是冷全憑他一人定奪。當真是威儀赫赫呀。
“那你為什麼過來?”我像一個話簍子,問題不斷,自己都煩了,不用說季無憂了。
但他仍舊不動聲色,靜靜地品茗。
“我最近可沒什麼把柄,你可別來找麻煩啊。”我底氣不足地警告道。
“你不必這麼慌張。” 季無憂淡淡說道:“我來這次是感謝你的。”
“感謝?帶禮物了嗎,沒帶禮物就敢隨便謝人嗎?”我半開玩笑地說道。其實是為了緩解一下自己的緊張被人識破的尷尬。
但好像適得其反。
“千裏。”
“什麼事?”
“你廢話太多了。”
我噤聲,跟季無憂的談話永遠不能超過三句。
季無憂沉默良久中運開口說道:“卿漪的事兒,有勞你費心了。”
“哦。道沒怎麼費心。可惜她還是香消玉殞了。”我這樣說著,但總覺得有些不貼切。默默地也不知說什麼好。
還是燈盞問道:“聽所尊者把三公主待到天界來了,可有辦法喚醒她嗎?”
季無憂神色肅然,但越是肅然就越讓人覺得淒楚。他淡淡地說道:“我那日去東海部署兵力,龍王把那株仙草交給我,讓我代為照看。我當時並不知道那是卿漪的化身,還當是什麼傳世秘寶。還是楚恒悄悄告訴我,那是卿漪的化身。我當時把那花盆握在手上,又見老龍王淚水連連,也不再好意思推辭了。”
我歎了口氣,說道:“算你有點良心。”
季無憂瞪了我一眼,接著說道:“那株仙草來到司武閣,我日日渡它靈力,期盼它能夠早日蘇醒。近幾日見它生出枝蔓,已經長出幾個骨朵。想來龍女幻化的這種花時間從未有過,便也算得上是花之始祖了。於是便把她送到百花山莊看護,那新任的花神倒也省事心,直接就給那花起了一個“龍女花” 的名字。這樣叫著,倒好像她還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