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隻有冰霜地世界——寒風如刀的地方。
我記得當時步纖塵裹著厚厚地鬥篷,瑟縮地探入冰窟,一臉怨念地望了我一眼,極不情願地紮入海底。
因為,這星河的緣故,我把步纖塵遺忘在冰窟之下幾個時辰。待我想起她時,冰窟已經重新被冰封住。
我一時驚駭,竟然忘記了使用靈力,直接用身體鑿開了冰窟。
冰冷地海水一寸一寸地將我吞噬,那極寒如同一把削骨地利刃,將我一寸寸地淩遲。
但這疼痛,遠不及步纖塵的失蹤。我將極北之地的海底仔仔細細地搜尋了一遍,卻尋不到她一絲痕跡。
我默默地坐在海底,任暗湧撕扯著袍服,心中茫然若失。我至今忘不了那種恐懼,滲透在每一根毛孔裏的恐懼。
當我衝破冰層,重新站在蒼穹之下的時候,天空已退卻了玄青,漫天的星輝,在晨光之中漸漸隱去。
我還來不及體會那寒冷,便被一道紫色結界包裹起來。溫暖的氣息從四周襲來,瀝幹了周身的冰淩,暖暖地空氣中飄著淡淡地花香。
我驟然轉身,驚喜的發現那人完好無損地站在我身邊······
她盈盈笑道:“為何不原路返回。”
我故意掩飾道:“我——覺得海底太昏暗。多鑿出個窟窿出來,照明嘛······”
“那為何不用靈力護著自己?”步纖塵關切地問道。
可惜我當初看不懂她雙瞳中的婉轉,也辜負了那蹁躚而至的雪絨。固然是美景良辰,奈何少不更事。
我頗為自負地說道:“我堂堂靈石之軀,浸點兒寒氣又能奈何。我已經將這海底逡巡一番,有些寒玉實在入不了我的法眼······”
步纖塵默默地把玩起手中的寒玉,那是極好的玉質。我奪過那顆寒玉,讚賞道:“你的運氣還不錯。”
“可這隻是最普通的一顆。”步纖塵說罷,將沉甸甸的乾坤錦囊堆到我懷中,說道:“夠咱們用幾百年了。”
“······”我啞口無言。
那年,錯過了極夜蒼穹最璀璨地星河,錯過了蒼穹之下最婉轉的雙瞳。如今咀嚼起那段記憶,隻能以一種遺憾地心態來嘲笑自己的稚拙。
“你笑什麼?這些幽靈看起來很好笑嗎?”小葉悄聲提醒道。
回過神來,嘴角仍然噙著一絲微笑。周圍的幽靈穿梭不息,麵孔慘白而漠然,他們的手心中都捧著一盞河燈,幽幽地青光中,寫滿了自己對前世或來世的祝福與期盼。
我將琉璃瓶捧在手心,對小葉說道:“一會兒,若是那宿主過來,這瓶子便會發熱。你仔細看著。那個幽靈身上的顏色一定是與眾不同的碧綠色。”
小葉豁然開朗地說道:“原來你是這樣找到琉璃魄的宿主的。我以為你完全是······憑借第六感呢。”
其實小葉應該是想說“我以為你完全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呢。”,但他及時扭轉了話鋒。也避免了一場“悲劇”。
我嘴角微揚,戲謔道:“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