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痛苦將念槿激的幾欲崩潰,那夜泡在葉清池的冷涼的水中的感覺又襲上心頭,那麼冷,那麼冷,周身的血液都要結成冰,將她那一顆暖熱的心凍結在胸膛內!
念槿腳步踉蹌的奔出公主府,死命的奔跑著,胸腔內那顆火熱的心髒那麼歡快的跳動,跳到發痛,她覺得這樣的痛讓她感覺真實。
她想見他,隻想見他,這一刻,她無比懷念他的懷抱,真情也好,假意也罷,隻要他肯抱著她,將她冰冷的身體暖燙了,她都不在意,隻要他願意,還願意讓她在身旁。
宮門口的幾個侍衛見她如此氣勢洶洶,連攔也不敢攔她,就這樣任由她奔出了宮門,一個侍衛立即撤身去向皇上回稟。
她就這樣,沒有停歇的奔進了狀元府。
今日的狀元府,十分的安靜,有著屬於冬日的靜謐和祥。她停下腳步,氣喘籲籲,如此冷的天氣,連蘭朵兒這樣活潑的姑娘都不在院子裏晃。
院子裏寂靜的似乎是在沉眠,念槿平穩了穩氣息,胸口的心髒因剛剛那劇烈的奔跑熱烈跳動,她就這樣一步步朝著書房走過去。
想象著他坐在書桌前,抬起眸子望她,眼神能夠溫暖的將她的不安全部融化。
念槿步伐有些急促的來到書房門邊,手指屈起,還未來得及叩門,聽的屋內有些聲響,叩門的手指滯了一滯。
腦中空了一空,門扉戛然打開,隻見嚴蕎蘿隻手掩著麵,容色淒然的手中捧著一個盆狀物裝著什麼就往外衝出來,念槿躲閃不及,被撞的退開好幾步遠。
嚴蕎蘿手中的木盆砰的摔了出來,露出一塊白色布塊,布塊中赫然漏出一片鮮紅血色,念槿眸中愣了一愣,詫異的往屋內瞅了瞅,又見嚴蕎蘿嬌羞的垂下頭,一張俏臉粉中帶豔。
近日她反應有些遲鈍,很多事情都不大想得起來,隻見嚴蕎蘿朝她福了福身,羞怯道,“公...公主,侍郎他...您還是等會進去吧。”
正說著間,蕭慕亦眸色氤氳,衣袍不整形容十分狼狽的從書房內走出來,見了念槿也是驚詫了一會,又望了一眼嚴蕎蘿,眸中的氤氳瞬間消退了些,左手臂間衣袖原本還高高的捋起,見了念槿,將袖子鬆了放下來,遮住裸露的手臂,眉頭輕蹙,同嚴蕎蘿道,“你先回去吧...”
念槿一顆火熱的心髒,陡然如同遇到一塊冰涼的大冰坨,呲的一聲被澆滅的瞬間冷卻。
嚴蕎蘿眸中乞求的望了蕭幕亦一眼,眼神似泣似訴,咬著唇,一副十分委屈的形容。
念槿隻覺得眼前所有景象,所有的聲音都離她遠去,胸口空蕩蕩的,好似什麼也沒有了,隻覺得渾身虛的慌。
蕭慕亦那個樣子,她見過,那一次在海棠農莊的田埂邊,他笑著說,“你在這樣......可愛,我怕我會把持不住。”
那個時候,她不曉得把持不住是指什麼,如今,她同他圓過房,曉得了什麼是圓房,也曉得了,他眸中那炙熱的氤氳代表著什麼。
她同他圓房那日,她清楚的記得,床單上的那一片綻開的鮮豔,是代表的什麼。
嚴蕎蘿欲言又止的咬了咬嘴唇,不甘的將木盆收拾起來,念槿已回過神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道,“看樣子,是本宮打攪到二位了。”
她很久不在他麵前自稱本宮,除非心中十分惶恐,可惜,他聽不出來,念槿忽然不太明白,愛情究竟是什麼,是否非要這樣鮮血淋淋的痛,才能夠證明是真正的愛過。
她曾以為,即使他不愛她,至少也是有些憐她的,她將這一世的美好情感都放駐他身上,毫無保留。
蕭幕亦眉間皺的更深,“阿念,你想多了。”
嚴蕎蘿望著念槿失魂的神色,突然噗通跪下來,哭訴道,“公主,我真心待侍郎,求您成全,公主,蕎蘿如今…”
“這是你第二次跪下求本宮,如今,正好說個明白吧,蕭幕亦,你希望本宮接納她做你的妾?”她眸色淡淡的平視著他。
念槿覺得從沒有一刻,讓她覺得她同蕭幕亦是對等的,因為是她愛他,她想要和他在一起,她粘著他,所以,在愛情這杆稱上,她同他從來不對等。
但此刻,她很不想再低聲下氣,她想同他平起平坐,蕭幕亦神色有些複雜的望著她,“別鬧了,讓蕎蘿先回去,我們之間的私事不要牽扯她。”
“蕎蘿?”念槿氣極反笑,勾著唇做出一副高傲姿態,下巴微微的揚起,“蕭幕亦,為什麼你要在這樣的時候,在我這樣彷徨的跑來投奔你的時候,給我如此的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