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2(2 / 3)

倆人一下子陷入困境。

她此時有點……看來她所看到的是真的,果然是他!

她之所以能在人頭湧動如潮的人流中唯獨認出他來,那是他太特殊了。

到那求職的、包括求招聘的,大都是年輕人。像她跟他這般年紀的、唯獨無他。於人頭攢動的洪流中,他跟她、嘿,真成了稀有動物!

所以她……一遇上他時,像是在哪見過。卻一時真想不起來了。

她自以為,他會對那事諱莫如深。總要找理由回避,躲閃,要為自己辯解!她反而不好意思起來。終究那並不是樣很光彩的事。但他對那事並不諱忌的樣子。坦蕩蕩地,毫無羞色。反而要恥辱著她的猥瑣,與狹隘似的。“不過看起來也是你這般年紀。隻是他看起來也該五六十了!你不還年輕嘛。”她好像真撞上了怪物。眼睜睜地看不起的樣子。心裏卻在暗地裏的嘀咕著——果真是他,意想不到,他真的將那張破網也布到了這等地方!

“守株待免?”他直愣愣地迎擊她那張狂的目光。要叫他啼笑皆非似的,想問:我守的是哪隻免子?難道就是你?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竟然那麼巧會是你!”她躲避著,有點尷尬。

“沒什麼!本來嘛。”他隨手一揮,很達觀地。像要拋棄什麼羈絆。“時下不是有種種啃老的說法?那些人不是找不到工作,而是對著他瞧不上眼的工作不願屈就。受了點教育,將自己自視太高。而他所麵對的並不是他所想象的。使他要麵對,高不成、低不就的尷尬!工還沒個影,卻要漫天要價。麵對招聘也是不問青紅皂白,隻在漫無邊際地要價,獅子大開口!”

“你這不是在說我?獅子?我向你開個什麼口?”

“當然你我、井水河水,陌路歧途、邂逅偶遇,無從開口!”

“那你說誰?”

“你那天不是也去應聘了嗎?”

“嗬。你怎麼知道?”

“要不,怎能麼會看到我?”

“哦,我隻是……隻是陪我一位姐妹去湊熱鬧。給她壯膽嘛。她還是個大學畢業呢!”

“大學?現在倒手隨便一抓也是一大把!早已不是稀罕物。她應了什麼聘?”

“應的什麼聘喲!”她長嗟不已,滿腹苦水可正無處潑泄呢:“現在在行的勢頭呀,是長江洪流滾滾、後浪吞前浪!像我們這般沒有文憑,不再年輕,應誰的聘呢?”

“高不成,低不就吧?啊!”

“賣的誰不想討的個好價錢。買的誰不想著撿上便宜!?你不也隻想撿個便宜貨?”

“也不至於是水火不容吧?不給對方個餘地?”他不解似的問。“吝嗇鬼賣瓜,漫天要價。但往往隻是:待價而沽!”

“但也不能隨隨便便地要將自己給賤賣了吧?”

“藤還在深山中,牛肉還在牛身上;你炒些什麼喲,你要燉些啥耶?還是剝你的藤吧!”

“那——你的攤位上又有幾位應了你的聘?”她旋而尋問。

“光顧的也有,當然不多。但最後、卻是一個也沒有!”

“因為你開價太低,而應招的要價太高?”

“他們寧願閑著、百無聊懶,四處遊手好閑地逛大街,也不願為了養活自己,要去找門能至少能養活自己的工作!真想效仿當年的陶潛老先生?不為五頭米折腰?但他無知,陶先生當年,是看透官場,不願以心為勞役,惆悵而獨自悲。隻想過那種搖輕舟而消遙,任晚風以吹衣的自由自在,全身而退。更是為了他那將蕪的田園而棄官歸田。他回到了他的田園中耕種他那一畝三分地呢!你看他,種菊東籬下,悠然看南山,‘富貴非我願,帝鄉不可期。登東皋以舒嘯,臨清流而賦詩’!為我們留下了一篇名垂千古的、絕妙的好文章——歸去來辭!而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