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知弟弟意外從寨外突然回來,反而讓姐一愣,太意外了,從未意料得到,都說弟弟不在了,卻聽說突然回來了,為姐的大吃一驚!她但願是真的,不願懷疑。也頗為心虛。尋問再三,得以確實的消息。她真的、禁不住的潸然淚下如雨。匆匆收拾點東西,她也就就急不可耐地趕了十好幾幾裏地,不顧一切地趕回娘家!
倆人麵麵相覷,好一會,根本就不敢相認!站在麵前的,不再是她所想到的弟弟。看在眼裏的,是位黑不溜秋的大男子,比她還高出一個頭,瘦薄,修長,於風中,猶如肅立在那暮色秋風深處的椰子樹。不堪風雨吹打地單薄而纖細,那滿是滄桑,黝黑的臉色,削瘦而顯得蒼老。不再是那個淘氣得讓人心疼的弟弟!她都不敢認出真的是她日夜掛念著,每是夜裏醒來放不下的弟弟!
“姐——”他禁不住輕輕的說,像是怕讓別人知道了似的:“儂回來了!”
再怎麼,他一眼就認出了站在他麵前呆呆地看著他的,下就是他魂牽夢縈的姐!
“狗子?”
“姐——”他雙腳發軟,一下子跌跪在了姐的麵前!
“我的狗子!”姐也跪在了他的麵前,緊緊地抱著狗子,倆人此時隻有相擁而泣。不休地拍打著他的壯實的背,斥他這些年書信也沒有。“我以為你真的……你還活著!你還活著!真是您!我都以為……人都說你……”
“是儂不聽話,一走十幾年,如夢中突然醒來,姐!儂從此開始,會聽你話的。再也不讓你擔驚受怕了。儂要不是想回來看到您,儂真的……”
“都說你是回不來了!天哪!真是我的狗子!”
“姐!讓您擔驚了。也想不到,還能相見得著。”
“都說你是回不來了。那麼多年了,音訊全無!你呀——”
“我都以為是要拋在那荒漠深處。要不是被餓死,遲早也是要被凍死!那地方,那幾年,一到冬天,幾乎每天都要有人死。我都以為……遲早的事,下一個可能就是我!所以我不想寫信了,聽天由命吧。都那樣了,我不想再讓姐您也要為我擔那麼遠的心。看又看不著,回也回不來,還何必呢?我都斷了要回來的念頭了。卻偏偏,看來真的生來命硬,命中不該絕!”
“真是祖宗有幸,蔭庇子孫哪!”
“姐!我還活著!我還死不了呢!”他收住淚,將麵癱跪在麵前的姐扶起。但就是,那斷線的淚水還是順著削瘦的臉頰流淌。
“對!還活著!活著就好。有人在,天地就在。回來了就好。”姐姐不時的安慰著。
“是的。回來了。終於回來了!”他飽銜酸楚,淒涼地笑著。
他哪裏知道姐為了他這些年所受的苦澀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