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妖風刮的,讓我呆了。眼睛直直地盯著麵前這不同於一般人的俊小生。銀發三千,白發如雪。這是……白毛女啊!不不不……白毛男。
白發男,好熟悉的感覺。似曾相識?
我暗暗省了省。莫不是久遠時日前在摩扇麵看到的那個男子……君六?
是了。
怪不得他喚我七七。
我記葉衍有個故交叫君六。
君六說,葉落的聲音有種落英繽紛,芳草萋萋的感覺,讓人忍不住的駐馬相詢。
葉衍說他知道,對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葉落讓君六想起了一個人。
因為,君六曾摯愛的女子,曾經當著自己的麵揚鞭催馬,決絕的絕塵而去了西關城那個是非之地。君六替她找夫子教她習舞撫琴,也教她學習魅惑之術,最後還親手把她送進了西關城。
君六心中的那個女子叫七七,於君六來說,七七是個傳奇的女子。
君六說,原因大概是因為隻有她是傾盡所有的真心,實在的待他。讓他嚐到了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是個什麼滋味;他原以為她會為了他選擇留下,卻不知道七七的心中唯有天下。
君六說,七七的心被天下遮住了清明點點,看不見日光明照,明月深深。他深知七七最後的結局,可是他卻無能為力,無從改變。
那時西關城民不聊生,怕明朝又是,縱然隻有一分希望都要姑且一試,才不會讓人的生命在那個荒淫殘暴的西關王心裏卑賤如螻蟻。
隻是,自七七進去了西關城後就沒了音信。
三個月後,君六在西關城門看見了吊著的七七的屍體,渾身赤裸,蓬頭汙麵。
那一刻,君六苦撐著不肯凋零的心趨向崩潰,他將在失去七七的光陰的似水流年中,無人關心、無人憐憫的活著。一夜之間,君六的青絲蒼老成了白發,為七七擦拭屍體的時候,拂拭不去的清晰往日如洪水堤壩一般撫儂殘夢,君六沉湎於七七曾給他那朝生暮死的一顰一笑中不能自拔。
君六說,每每他種的野薑花開的時候,他都會想起七七走在白玉鋪成的台階上,嚷嚷著問他什麼時候會娶她。
而現如今,他卻隻能抱著她的牌位耗盡自己一生的相思追隨她到九泉之下。
其實君六今日摧馬拿槍來這黃樹林是自殺來著,本想抹了脖子在七七的墳前一走了之。誰知半路上卻遇見了個我。
遇見我就算了,我長的偏偏還和七七一樣。
這就有些讓人匪夷所思了。
我記得,我媽並沒有給我生什麼姊妹啊!我們九重葛一家隻有一棵獨苗,獨苗一落地,全家人都會離開。隻留著自己這棵獨苗苗自由生長。
我不記得我媽還給我生了個雙胞胎啊?
關於我長的和七七一樣的消息是君六說的,因為我之前並未曾摩扇麵裏見過七七。
這個感覺不大美好,我原以為自己風華絕代獨步天下,卻不曾想到這天底下竟然還有給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瞳瞳聽到這個消息後,和我的表情一樣呆滯。
俊小生的手在我麵前晃了晃,又牽起我的手握了又握,生怕我會沒有影兒了一樣。
我想他真是多慮了,就單單是仗著他是葉衍故交的份上,我和瞳瞳就會一直跟著他。
現如今,我雖心生疑慮但還是放下負擔,坐在了他的馬匹上。
他看我跳上馬的姿態很是瀟灑,稱讚一番後也欲抬腳上馬。
我和瞳瞳的眼睛直了直。忙匆匆打發他當起了牽馬人。畢竟倆人騎一匹馬不僅擠得慌,還曖昧的忒要命。
君六似乎並沒有覺得有所不妥,畢竟如今他還沉浸在失而複得的我身上。隻道好好好,做我的牽馬人是他後半生中最美得時光。
聽到他的話,我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