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石言(2 / 3)

一日,適逢臘月河水不犯井水的冰凍三尺,個把月寒。悵然河神趴在冰凍下麵,忽覺今日是他多年來修來的福澤,是個收徒弟的好兆頭。

悵然河神的一生中辛勤的用梭子織過許許多多折戟沉沙未曾得以實現的願望,也不知怎地就是覺得今日願望必能實現,便破凍而出,呆在冰凍三尺之上瑟瑟的抖了一天一夜。他滿心歡喜的以為定能等到那少年的到來,誰知無奈花繁惹思流水那麼無情,少年在他等了一天一夜再一夜,足足抖了三天三夜後卻還愣是不曾把那少年抖了出來,而他自己卻得了風寒。那時悵然河神仰天長歎,垂足頓胸高喊老天對他不公。便決定找人給個說法。

說來趕巧,那時悵然河的周圍布衣平民為了致力於讓自家的孩子金榜題名,不被管弦絲竹所蠱惑,總是對著自家的孩子唱《鐵窗淚》和《小白菜》。聽說那時那些布衣平民為了唱出世間最難聽的曲子,經常對著自家養的夜鶯歌唱,直到唱死自家養的所有夜鶯才得以收了手,算是善罷甘休。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那些百姓致力於最難聽的曲子終於踏破蒼穹、昏天暗地的使來。自家的孩子不僅聽過之後個個變成了書呆子,還個個不怕苦不怕累不流淚;但卻養了個壞毛病,那就是再也不吃自家二畝三分地種的那些小白菜和黃花菜。除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後來也便順理成章的成了悵然河神的徒弟。

關觀講到這裏,突然聲音提高了八度,順道停下了手中拉著的二胡。捋著胡子悠悠對我說猜猜那個人是誰?

我以為,關觀之所以問我這個問題無非是為了讓我回答他就是悵然河神的徒弟,卻不知道原來關觀就是悵然河神。

所以,在關觀問我那句話時,我隻是短短的省了省,略微的把持住了三魂七魄中的很是感慨。並不搭理他。

直到他的徒弟長相思此時出現,我終於再沒能把持不住自己內心激動而狂熱的心情。三步兩步的衝到他徒弟的麵前摸了摸那人的重甲佩劍,揪了揪那人盔上的紅纓,搗了搗那人筆挺如劍的身形。

對於關觀的這個徒弟長相思,按照輩分來說我該尊他一聲大師兄。

可是大師兄的脾氣和關觀太過相似,就是不願讓人喊他的尊稱非要讓人直呼其名。於他們來說是世人平等,沒有高低之說。

我想,這樣也好,這樣我就可以對大師兄長相思存有居心叵測之心了,畢竟大師兄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一個男人。

因為我這輩子就隻見過他和關觀兩個男人,所以在我想到這個結果之時我曾一度認為我會和大師兄長相思白頭到老。畢竟金童玉女本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直到月餘之前,一位腰挎雙弓、手執戟槍、華胄明盔的一個男子提韁徐行至我和關觀麵前抱拳為禮,我才知道我的師兄竟然是當今左武侯大將軍。

在那男子繪聲繪色的描述中,我的師兄是一位轟動帝京的大將軍,一戰成名的赫赫威名令朝野都為之震蕩。上至長安貴胄,下至平民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男子說,左武侯大將軍在安東戰場上,單槍匹馬奇襲敵軍,擊殺敵軍幾百餘人,直取叛軍將領人頭四十又五,殺的敵軍聞風喪膽,收複疆土四百五十裏,被定為功臣第一,食實封三千六百戶。

男子說,同年六月,淮南王屯兵三十萬,擁兵自重,勾結叛軍屠城占地為王。左武侯將軍奉命征伐,率十萬鐵騎,苦戰懼敵,最後出其不意的力挽狂瀾在陣前斬殺淮南王,將叛軍全殲於黃沙之中。回歸帝京被拜為“奇勝大將軍”,稟然如不懼萬物的戰神。

男子還說,同年十月,渤海動蕩,左武侯大將軍隻身一身巍然立於渤海高牆,一襲血紅鐵甲寒芒閃耀撼地動瓦。渤海臣民望之膽戰心驚,將領紛紛按劍為禮、平民紛紛下跪低頭。嚴陣肅立直至渤海大王轉向眾將山呼‘吾皇萬歲’。至此左武侯大將軍的名聲更加響徹四海八荒。

聽完那男子的鋪陳其事,我和關觀的表現大不一樣。

這時,我的心緒百般,腦海竄出的第一個反應是:我倆有緣。若是以後得到了大師兄,明白白也是賺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