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一旦當眾說出來就再也沒有後退的餘地了
眾人尋聲望去,卻發現說話的竟然是從剛才起就一直沉默的七姨娘,這一點實在是大大出乎人的意料。
就在眾人吃驚之際,江千兒唇畔微微揚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七姨娘終於還是坐不住了,隻是比她想象中要快上許多。
至於這一切是如何牽扯到七姨娘的,這一切都要問她的那個寶貝女兒,江家六小姐江芷茵了。
江旬看到是七姨娘,臉色就是一沉,冷冷道:“誰讓你說話的。”
七姨娘撲通一聲就跪倒在江旬麵前,她臉上滿是委屈與不甘,最終卻還是道:“老爺,這件事都是妾身的不是,照顧大夫人原本是妾身的分內之事,現在弄成這種局麵也是妾身的責任。妾身願意承擔全部罪責,還請老爺不要怪罪他人。”
江芷茵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上前想要將七姨娘扶起:“娘親,你究竟在說什麼?這件事如何與你有關?”
然而七姨娘卻一把甩開她,絲毫不管她剛才說的話。
江芷茵一愣,因為她看到剛才七姨娘看她的眼中滿是怒氣。
難道自己做錯了嗎?
江芷茵一時間全然蒙了,不光是她,周圍的人也都吃驚不小。
雖然李大夫的話還沒說出口,但多數人也都已經猜到這件事原本是針對誰而去的。
江芷茵回過神來,立刻又要過去拉七姨娘起來:“娘親,這件事分明就是有人從中作祟,你何必替人被黑鍋呢。”
然而還不等江芷茵把剩下的話說完,突然“啪”的一聲,一個耳光就重重的落在了江芷茵的臉上。
江芷茵一張臉頓時紅了一半,看樣子是相當不留情麵。
“你給我閉嘴。”七姨娘憤恨道,語氣中竟沒有絲毫心軟和憐惜。
江芷茵捂著臉,眼淚止不住就這麼落了下來。
江旬看到這一幕心中也有些許的不忍,然而七姨娘卻仿佛一點都不曾動容一般對江芷茵不管不顧,轉而對江旬道:“老爺,都是妾身的不是,還請老爺責罰妾身。”
七姨娘態度堅決,江旬卻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七姨娘的目光在眾人不曾察覺到的時候轉頭望了江千兒一眼,眼中滿是恨意。
江千兒卻就這麼看著她,深邃的眸子中看不到絲毫表情。
她知道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那麼此刻她恐怕已經被七姨娘萬箭穿心了,可憐江芷茵到現在還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若非是因為江芷茵七姨娘又怎麼會受製於自己呢。
這時江千兒耳邊傳來一個極低的聲音:“四姐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千兒卻不說話,而是偷偷拉起江芷黎的手,在她手心中寫了幾個字,江芷黎頓時明白了過來。
那日江芷茵從江千兒那裏拿走的那幾樣首飾上麵都是動過手腳的,雖然前幾次的事讓七姨娘和大夫人之間已有嫌隙,但到底孫家的地位在那裏。江芷茵也為了對付江千兒和保住自己的婚事已然選擇不計前嫌站在大夫人那邊,而江芷茵也是個愛炫耀的性子,想必也會日日戴著從江千兒那裏得到的東西去探望大夫人。
隻是江千兒也沒有想到江芷茵竟為了討好大夫人將自己送她的東西轉送,不過這麼一來也想當於幫了她一把。
而這些事江千兒不過是給七姨娘暗示了一下,七姨娘就自然而然在事情還沒惡化之前衝出來,因為她很清楚,如果真的追查下去查到了那些首飾,江芷茵和她恐怕都會受到牽連。
可惜江芷茵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怎樣致命的錯誤,若是她能學到她娘親的聰明也不止於此。
江旬看到七姨娘不禁歎了口氣,然而他剛要說什麼,卻聽江芷貞道:“父親,這件事可不能就這麼不了了之,若不讓大夫說明母親的病情又要如何為母親醫治呢?”
江旬頓時又陷入了猶豫之中,七姨娘也在這時開口道:“老爺,大夫人的病妾身自然會請最好的大夫,一定會讓大夫人痊愈。”
江芷貞聽了卻是冷冷一笑道:“七姨娘,母親是何等尊貴的身份豈容絲毫閃失,又如何是你一個妾室所能擔保的?若是母親有絲毫損傷,你如何擔得了這個責任?”
七姨娘頓時啞然。
江芷貞見此機會也不再耽擱,立刻對李大夫道:“大夫,母親的病到底如何了?為何無緣無故會突然加重,請你當眾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不要害怕,父親會為你做主的。”
李大夫麵露一絲為難的望向江旬。
江芷貞越發著急,對李大夫道:“你快說啊。”
江芷貞話音一落,突然兩聲冷笑響起:“嗬嗬。”
那笑聲如同空曠夜色下的疾風,有種說不出的詭異,讓人一聽就不禁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