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隻垂下眼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怎麼?又失敗了?”
江芷貞麵露一絲詫異:“母親怎麼知道?”
大夫人冷冷道:“我早就提醒過你讓你不要輕舉妄動,若是江千兒真的那麼容易對付,我們何必花那麼大的心思。”
江芷貞道:“可那是江芷黎,她不過是江千兒的爪牙而已。何況我們好不容易抓到了這樣的機會,又怎麼能不好好利用呢?”
大夫人冷冷一“哼”,司徒嬤嬤聽到立刻跪了下來:“是奴婢辦事不利,還請夫人責罰。”
“這不關你的事。”大夫人的語氣中透著一絲不怒自威,司徒嬤嬤聞言更是跪地不敢起身。
江芷貞見狀看了司徒嬤嬤一眼,不禁對大夫人道:“母親,這件事也不能怪司徒嬤嬤,我們原本已經計劃好了的,隻是沒想到江千兒竟如此狡猾,三言兩語就能讓父親改變主意。”
大夫人聽了這話卻突然間大笑了起來。
江芷貞和司徒嬤嬤看著她如此都麵露一絲詫異,不明白大夫人到底是怎麼了。
大夫人笑了一陣,突然停了下來,她伸出手輕柔的撫摸著江芷貞美麗的臉龐,柔聲道:“貞兒,母親不是在怪你們不該出手,而是在怪你們不夠心狠。動不了那個小賤人,難道還動不了一個不受寵的妾室和她生下的庶出女兒嗎?”
江芷貞吃了一驚,疑惑道:“母親是何意?”
司徒嬤嬤很快便明白了過來,然而她卻沒有說話。
大夫人的眼神越發溫柔,注視著江芷貞寶石一樣美麗的眼睛,柔聲道:“貞兒,你還太過年輕,這次就讓母親來給你好好上一課。”
大夫人說到這裏突然叫道:“司徒嬤嬤。”
“奴婢在。”
大夫人眼中陡然閃過一絲寒光:“記得要不留痕跡。”
“大夫人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麼做。”
直到二人說完之後,江芷貞依舊是一副茫然不明的模樣。
入夜,梨霜院中一片寂靜。
江千兒陪江蓉用了晚膳下了棋,接著又開解了江蓉好一陣,這才終於讓她的這位姑母可以安睡。
最近江府是非不斷,江蓉總是夜夜難眠。
江千兒每每不辭辛勞相陪,江蓉才能稍微睡一兩個安穩覺。
路上一陣涼風吹過,迎荷不禁將手中的鬥篷替江千兒披上,口中道:“四小姐,當心著涼。”
江千兒揉了揉太陽穴,才覺得眼皮跳動的沒那麼厲害。
不知怎麼的,她自從今日晚膳開始右眼就始終跳個不停,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迎荷自顧自的念叨著:“也不知怎麼了,如今天氣轉熱但一到夜裏西風就十分大。”
西風……
江千兒抬頭望了一眼黑壓壓的夜空,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沒過多久她低下了頭,淡淡道:“我們走吧。”
“是小姐。”
紫寧苑中,一陣風吹開窗戶,桌上的紙張立刻被吹的掉落一地。
五姨娘和江芷黎連忙七手八腳的將地上的紙張撿起來,江芷黎去將窗戶重新關上,看到五姨娘手忙腳亂的樣子,不禁歎了口氣。
“娘,讓我來吧。”江芷黎將五姨娘拉了起來,自己一個人將地上的紙張都撿了起來。
今日雖然有驚無險,但到底她們還是被禁足在了房中。
大夫人那裏不光調走了她們身邊伺候的全部奴婢,還讓人將紫寧苑給裏裏外外的圍了起來,她們現在可以說完全是別人案板上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
江芷黎將撿起來的紙張重新合攏在一起放在桌上,卻又不禁歎了口氣道:“娘,都是我連累了你。”
“傻孩子,說什麼連累不連累。”五姨娘臉上帶著一絲溫柔,在燭火的映襯下又添加了幾分暖意,隻聽她柔聲道,“母親和你何嚐不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哪裏會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
江芷黎站在那裏半響不語,突然她咬了咬牙,好似下定決心一般“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五姨娘吃了一驚道:“你這是幹什麼?”
江芷黎卻不說話,而是朝著她磕了一個頭:“娘,她們是不會放過我們的,所以女兒要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
五姨娘頓時陷入了沉默,她自然知道江芷黎空中的她們是何人。五姨娘長歎了一聲,上前將江芷黎扶起:“你起來說話。”
誰知江芷黎卻一下子推開了她的手,猛的搖了搖頭:“不,娘,這次你一定要聽女兒的,算是女兒求你。”說完她又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個頭,額頭上也因為太過用力而磕出了一個紅印。
五姨娘看著她,麵露一絲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