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向往文明(2 / 3)

影子的直覺真準,影子確實遇到勁敵,這是一隻不同尋常的野狗,它全身長著黑緞一樣的毛發,膘肥體壯,看上去有小牛犢大小。它的來曆和影子一樣,同樣充滿傳奇。它本是獵戶苟子成的看門狗,後來苟子成為了多賣幾個錢,把它賣給來村裏收狗販賣的屠夫,就在被拉去的瞬間,黑狗掙脫鐵鏈,逃向深山。

據說這隻黑狗是苟子成上山打獵時,母獵狗和狼的雜交產物。

一次苟子成上山打獵,忽然發現一隻頭中央有白圈的灰狼從林中穿過,苟子成剛拿起獵槍,灰狼已穿過許多樹木。由於樹林阻擋,苟子成無法開槍。隻見苟子成的母獵狗一躍而起,緊追灰狼而去,苟子成急忙吆喝,想阻止獵狗單獨行動,但獵狗個性強悍,體形比狼稍大一些,仗著有人撐腰,頭也不回地追隨而去。人們傳說中央有白圈的吊眼公狼是狼王,苟子成快步追趕,但人的速度哪能比上極速飛奔的四條腿動物,轉眼間狼和狗跑的無影無蹤。

此後,將近一個月,不見母獵狗的身影,苟子成以為獵狗早已成為惡狼的盤中餐。一般家養的獵狗根本不是野外獨自生存狼的對手,家養的獵狗雖然體形上和狼區別不大,甚至一些獵狗從小養尊處優,吃喝休息很規律,體形長的要比狼猛一些,群狗欺負一個狼還有可能,要論單打獨鬥,獵狗就不行了。沒想到三個月後,獵狗悄悄地返回家裏,又過了三個月後,母獵狗生下一隻小狗,這小狗的樣子很奇特,體形高大,遺傳母獵狗的樣子,嘴長、耳朵尖、體長,長的很像狼。全身毛發墨黑,頭的中央有明顯的白圈。

這小黑狗從小飯量驚人,生性凶狠、強悍,從小和它同樣大小的小狗根本不是它的對手,比它大一點的小狗也要敬畏它三分,尤其是進食時的貪婪樣,和狼沒啥兩樣:幾乎不允許任何狗走到身旁,就連主人苟子成不小心也被這家夥咬過幾次。

一年後,黑狗成為村裏名副其實的狗王,村裏其它狗,隻要見到這家夥,都搖頭擺尾、服服帖帖。這家夥保衛村莊倒很盡職,隻要有外敵和生人入侵,都會挺身而出、奮不顧身保護家園。就是凶暴、殘忍的狼性未泯,時常把一些野生的雞兔等小動物吃掉。村裏人發現了這一秘密,隻要自家的雞兔等丟失,都誤認為是苟子成家大黑狗幹的。其實大黑狗從來沒有偷吃村民豢養的動物,它對那些沒有野性的活物根本不感興趣。骨頭裏就不願做那些偷雞摸狗的營生,但由此給苟子成惹來不少麻煩。另外,這家夥不時會掙脫鐵鏈,一連幾日在群山中遊蕩。有時,剛回家,苟子成準備用鐵鏈拴它,它都會扭頭跑掉,還咬傷苟子成幾次,這苟子成才下定決心賣掉它。這桀驁不馴的家夥就在交貨的當天,乘機掙脫鐵鏈,逃往深山,成為真正的野狗。

此後,大黑狗整日在深山老林流竄,又像它的老祖宗一樣,過上了自由自在的流浪日子。不過,時間長了,它都會返回豢養它的家園看看,但它決不會回苟子成家裏。自從它拚死掙脫那條鐵鏈,它就意無反顧的走進大山。雖然以前的家裏衣食無憂,但它骨頭裏向往自由的天性指引它勇往直前,即使在外邊凍死、餓死,也決不會吃回頭食。因為它骨子是隻狼,體內流動著自由、獨立、勇敢、永不被屈服的血液。以前的村裏豢養的狗子,是決不會有這樣的膽氣和野性的。村裏的狗隻要一見到它們心中的英雄——大黑狗歸來,總會低頭哈腰地迎接上來,噓寒問暖。它們都為大黑狗不幸的遭遇惋惜,但幾乎沒有一個敢為大黑狗伸張正義。大黑狗總會在村邊逗留幾日,隻要有外敵入侵村莊,大黑狗還會主動迎擊,然後給村裏的狗子們扔下一些野味,揚長而去。

這幾日碰巧又回來閑逛,感到村裏有異味,這個味道它從來沒有聞到過,感覺一定會有其它野獸侵入自己家園,保護家園是黑狗義不容辭的職責,它尋著這特殊的氣味追來。影子的樣子也的確讓大黑狗嚇了一跳,影子全身長滿毛發,其實是影子自己粘上去的,但影子看上去的長像更像自己以前的主人——人類。在任何動物的眼裏,人類就是它們至高無上的神,人類的一個眼神、指令都會讓一切生物膽戰心驚,他們對任何豢養的動物都有宰殺大權。

影子和大黑狗在不足三米的地方對峙著。影子憑直覺大黑狗並非自己對手,畢竟影子曆經磨難,具備叢林猛獸的敏捷身手,又兼有人類的智慧。但影子不想濫殺無辜,試著用大自然叢林語言和大黑狗交流,口中發出“喔喔”的低聲問候。大黑狗眼睛露出異樣的神情。大黑狗身上流淌著野生狼的基因。再說大黑狗整日遊蕩在原始叢林之中,對大自然的語言還是了解的。大黑狗同樣發出“喔喔”的回應,然後悻悻地離開了。影子明白;對於叢林的野生動物,隻要第一次接觸沒有發生打鬥,以後就會有交流的機會。

再後來,影子再來山村遊蕩,會主動帶上一些野味,遇上大黑狗就主動獻上,大黑狗二話不說,叼上就走。影子悄悄尾隨,原來大黑狗把影子給它的野味扔給了其它狗子。一來二去影子和大黑狗和其它狗子也成了莫逆之交的朋友。有時,影子會把大山裏的野生動物直接扔給村裏的狗子們。村裏的狗子們,隻要看到影子到來,就像迎接它們的大黑狗英雄一樣。這樣,影子來村裏的第一道防線自然解除了。

外麵待的時間久了,影子想念母猴媽媽,就從大山打一些新鮮水果,跑回猴子的領地。母猴媽媽雖然年有二十,屬於高齡猴子,但自從影子徹底消滅猴群中的惡霸花子和狼子,猴子對影子這個嗜血殺手噤若寒蟬,就連猴王見到影子都要禮讓三分,看子敬母,母猴媽媽在猴群的地位直線上升,猴子們都會爭著為母猴媽媽梳理毛發,還把一些食物主動孝敬母猴媽媽。真是猴逢喜事精神爽,母猴媽媽反倒又長出一些新牙,毛發也變得柔順,臉麵也變的光溜,笑逐顏開,看上去比以前年輕許多。這就是動物的生存法則:勝者為王,不管采用什麼手段,隻要戰勝對手,甚至毀滅掉對手,你就是王者,至於手段是否合法、正義、下流,那不是動物們考慮的事。這裏信奉武力和實力,沒有什麼道德和正義,你是弱者,就會被吃掉,自然淘汰,沒有什麼同情和憐惜,同情和憐憫隻會是弱者的行為。

影子母子再不用過那種寄人籬下、看別人臉色的日子,母子倆常常摟肩搭背在一起嬉戲、玩耍,累了隨意在草叢休息,渴了在小溪喝清泉水,夜晚要麼在林間打鬧,要麼背對背靠在樹上,有說不完的悄悄話。影子就把她外麵的奇聞軼事添油加醋地告訴母猴媽媽,母猴媽媽總是微笑撫摸著影子頭上的毛發,百聽不厭地聽著女兒的傳奇故事,最後總要嘮叨幾句:諸如外麵凶險,如何應對各種猛獸的襲擊。其實都是老掉牙的故事,影子還是笑著點頭不止。影子心裏明白: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母猴媽媽是唯一心疼、關心自己的親人,是母猴媽媽給予自己生命。雖然影子在懵懂世界已逐漸明白,自己不屬於猴群,對於猴群來說,自己永遠是異類、是雜種,自己也不屬於它們野生世界,自己有可能來自另一個星球,也就是“來自星星的我”。但影子已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的歸宿,自己應該是動物眼中的神——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