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燕人才濟濟一說，不僅體現在打仗上麵，哪怕是朝中實權最小的禮部，辦起事來也不含糊。
經過六個時辰的趕工，硬是將原來迎娶普通妃子的婚禮弄到了皇後才該用的規格。可能隻是這麼簡單的一句，不容易對其中難度有直觀的感受，類比來說，相當於把一處普通富豪人家的府邸改成宮殿。
當然，俗話說慢工出細活是道理的，趕出來的自然瑕疵頗多。不過他們真的是盡力了，慕涯看過之後也大為滿意，當即便下旨大加封賞。
至下午申時，慕涯和陸昭然的婚禮大典終於正式開始了。
繁縟複雜的過程不必詳述，唯一需要提到的是整個過程裏陸昭然一直是麵色帶笑，各方麵舉止言行也相當得體，和六天前那個麵如死灰的女孩兒判若兩人，論誰看都會覺得這真是位賢淑的皇後。
大典和酒宴結束後已近亥時，專為皇後居住的九安宮裏，陸昭然已換掉禮服，坐在桌案邊靜候著。
慕涯過來的時候雖然全身酒氣，但人還是很清醒的。以前在南齊的時候她就聽陸箴提起過，皇家對於成親後那個個晚上圓房的“成果”很重視，所以幾百上千年來早就總結出各種辦法保證皇帝在婚宴上不會喝醉。
原本她以為在這裏還有什麼禮製，但慕涯說，已經為她壞了很多禮製，也不在乎這點兒了。
“我現在隻想好好看看我的皇後。”他在她身邊坐下，輕輕捧著她的臉說。
她的臉上還是那般微微的笑意，“陛下想看就看吧，指不定哪天宮裏來個傾國之姿的妃子，肯定就懶得看了。”
慕涯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就是國，這傾國之姿不是形容你最恰當嗎？你這才剛登後位，就著急吃醋了啊？”
“我會吃你的醋嗎？”她依舊那樣笑著，嘴上卻沒客氣。
但慕涯並不在意，“整個國家都是我的，包括剛才宴席上那些菜裏放的醋，你難道一口沒吃嗎？”
她沒有接話，表情和動作也無變化，像個木偶。
慕涯輕輕地歎了口氣，把手放了下來。
然而下一刻陸昭然卻抓著他的手，柔聲道：“陛下昨晚一夜沒睡吧？要早點休息嗎？”
因為心緒複雜，他本來還不覺得，聽她一說，立馬覺得倦意襲來，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我，睡這兒嗎？”
“不然呢？”她似乎是聽到了很好笑的事，說話間把另一隻手也放了上來，“莫非陛下想去別的妃子那兒？”
她的手有些涼，觸之如玉。慕涯覺得有一種衝動在身體裏慢慢爆發，將困意強壓了下去。
隻聽得一聲輕呼，陸昭然已被他摟住腰打橫抱起來，直接朝床榻邊走去。
就算陸昭然再故作鎮定，到底也才十七歲而已，臉上霎時就發起燙來，一直蔓延到耳根。
“你答應過我，從今開始僅是我的皇後，對嗎？”
他的聲音和隨之呼出的熱氣就在耳邊，雖然她很想保持之前的語氣聲調，但出口後卻隻是細若蚊鳴的一聲“嗯”。
“那就證明給我看吧。”他把她輕輕放在柔軟的床榻上，順手拉上了床簾。
她咬著唇，縱然臉都比桌上的喜燭還紅了，卻還是睜大眼睛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