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宮女見陛下細問,也著實驚慌,平日裏陛下皆是一副冷漠態度,怎的今日竟關心起這等小事?
“回稟陛下,許是今日在禦花園中采集花瓣時被花刺給紮傷了。”
月白借著南文宇的身子,將眉毛聳了聳,果然是說假話麵不改色心不跳的,這宮中的女人真是不容小覷,看來是時候該帶著思雅走了,若再這般下去,好端端的曼妙姑娘倒被這沾染濁氣的皇城給帶壞了。南文宇擺了擺手,“寡人瞧著都出血了,還是請禦醫看看。”
兩個宮女麵麵相覷,今日的陛下真真是與往日不同,又不由得緊張起來,方才說的那些話隻想著搪塞過去,若陛下真追究起來,安個欺君之罪也是使得的。
不多時,太醫院中的劉太醫便來了,瞧了瞧兩位的傷,便回稟道:“兩位姑娘的傷皆是被指甲所撓,也無甚大礙,稍後微臣給包紮一番,過個三五日也就無事了。”
“隻怕是用不著包紮了!今日欺君之罪都敢犯,他日欺上瞞下,狐假虎威的事怕是都做得出來。我南文宇的後宮見不得齷齪之事!”
腳邊的兩個宮女忙磕頭認罪,月白自是不理,旁邊的伊琳巴不得此時拖了幹係,自是不會相幫。好在月白也知分寸,不是真要了兩人性命,便命旁邊護衛將兩人帶了下去,一人三十大板,次日去給琉璃殿立夏認錯,方才將此事了結。
方才出了錦芳宮,月白便打發了身邊人隻道是想去禦花園轉轉,眾人便作揖退下。四下無人,月白便捏了個訣,恢複了真身,往琉璃殿去。
次日早晨,兩個宮女戰戰兢兢往琉璃殿來,本就挨了三十大板,如今走路都成問題,卻還生生給臥在床上的立夏磕了三個響頭。思雅瞧著兩人的嘴臉,對著旁邊一根竹竿說:“竟是老天有眼,好人需有好報,立夏也算是揚眉吐氣了!”
那竹竿微微動了動,似是對思雅的話表示認同,又似乎是有很多話要說,思雅卻拍了拍它的周身,“乖,忍住別說話,若讓人瞧了去,倒不知如何解釋了。”
竹竿身子晃了晃,月白心中抖了兩抖,那聲脆生生的‘乖’倒讓他很是受用。
要論宮中最折磨人的地方,這無涯牢便是數一數二的存在。但幾天下來,看守大牢的衙役都甚是好奇,這林家公子被關押其中,竟不似旁的人般喜怒無常,他竟能一人在牢中閉目養神,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思來想去,隻道是林家原就是武將世家,自是氣宇、心態與常人不同,心中竟多了幾分佩服。送飯的衙役也悄悄在林意寒的晚飯中加些好菜,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偏袒之意。
這些時日,衙役們常看到獄中有隻藍色彩蝶翩然起舞,林意寒看著這彩蝶心情也漸漸好起來,不似先前般雖麵上淡定,到底是眼中暗淡之意顯現出來。衙役看著那彩蝶在空中飛累了,便不偏不倚穩穩落在林意寒的肩頭上。
這藍色彩蝶便是月明的化身,她站在意寒的肩頭上,輕聲說道:“如今借了姐夫的法術,那夜夜來臨的幻境好似再不起作用。”
林意寒也道:“確實如此,自是這皇城中還有個羅刹星,倒不知怎的這些日子再沒出現過。”
彩蝶在他的肩頭飛了飛,飛至他的耳邊說:“你且在此,我自去琉璃殿瞧瞧月白和思雅,看能不能打聽些事情。”
意寒點頭應允,月明便朝著無涯牢外飛去,許久不見的天空倒顯得更加幹淨起來,遠處飄來淡淡的迎春花想,陽光灑在她的翅膀上,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從琉璃殿上空往下看,旁邊有個不錯的花壇,花壇中最茂密的要數迎春花了,旁邊一個俏麗女子正伸手采著鮮花,再往下飛時,卻看清這女子正是思雅。
猛然一隻藍色彩蝶出現,思雅也覺新奇,便將手中的花朵為誘餌,想吸引它飛得更近些。月明心中笑了笑,便隨著她手中的話在她的指尖輕輕環繞,思雅正逗得悠哉,它卻說道:“如今好友相見,竟將我當做蝴蝶戲弄。”
聲音不大,單單隻思雅聽見,思雅眼珠子轉了轉,便知是月明來訪,忙打發走了身邊的幾個小宮女。月明又在花壇周圍飛了一會兒,見四周無人,才落在地麵化成人形。又瞧見站在一旁的思雅著裝甚是華麗,便忙牽了她的手道:“雖說素日裏你故意著裝淡雅,好掩了你的風頭,可如今這綾羅綢緞上身,竟還是覺得這華麗於你剛剛好,好一個標致美人兒!”
“小丫頭,幾日不見,怎的說起好話來都關不住了?意寒在無涯牢中可還好?”
“有本小姐出馬,又有姐夫法術相助,自是沒問題的,你和哥哥倒不必掛懷。”